鸳鸯床帐、衣鞋、妆奁等都得一?样一?样过目。

裴沅祯点头:“你忙你的就是。”

用过膳后,裴沅祯亲自送沈栀栀去金银斋。正欲回府, 侍卫在他耳边禀报了几句。

“人带来了?”他问。

“带来了,”侍卫说:“今日上午到的, 此刻关?在水东巷的别院。”

忖了忖,裴沅祯吩咐:“去水东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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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东巷别院。

一?个着降紫褙的婆子战战兢兢匍匐在地上。

“裴二夫人当?年生产时, 是我?帮她?接生的,当?时裴二老爷就在外头等。我?记得生下来的分?明是个女婴,却不知后来怎么就变成?了男婴。”

裴沅祯眸色动了动。

“我?只是去如个厕的工夫,回来后,见裴二老爷抱着孩子欢欢喜喜,众人都恭贺他喜得贵子。我?心下奇怪,怕他们弄岔想上前查看,就被人拦住了。”

“后来裴二老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京城,还威胁说,若是我?敢在京城出现就会要我?的命。我?当?时害怕,带着钱当?天就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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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夫人生产是哪天,你可还记得?”裴沅祯问。

“记得记得!”婆子说:“是昭启元年二月初九未时。”

裴沅祯听?了,翻开一?封信来看,信上正是裴家四房三姑娘的出生详情。

裴三姑娘跟裴沅瑾同年同天,出生只差几个时辰。

当?年,裴二夫人发动后,没多?久裴四夫人也发动了,两个孕妇在同一?天生产。

然而裴家二房先?报喜,裴家四房隔了几个时辰后才?报喜。

若是没猜错,两个婴孩其实是同一?时辰出生,只是故意对外谎报时间。

默了默,裴沅祯起身出门。

“去裴公府上一?趟。”他说。

何氏去世,裴公未免引人猜疑秘不发丧,只对外说何氏病重送去寺庙休养,等过一?两年再对外宣布病重而亡。

这些日,裴公府上大门紧闭。

裴沅祯造访时,裴彦正在书房睡大觉。

听?得小厮禀报,他醉眼蒙眬地醒来,就见裴沅祯站在门口。

他带着满身天光进来,刺得他眼睛睁不开。

缓了缓,才?沙哑开口:“我?知道?你为?何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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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脚步停在门口,书房里一?股浓郁的酒味。而他的四叔,当?年雄姿英发的裴公,如今烂醉如泥地躺在榻上。

他整个人憔悴苍老,鬓边白?发陡生。看见他来,只微微掀眼,又闭上。

“慧儿不是我?的孩子,非何氏所生。当?然......”他凄然笑了笑:“何氏生的也不是我?的孩子,是他奸夫的。”

“我?被他们蒙在鼓里二十年,还帮他们养女儿养了二十年,风风光光送她?出嫁,陪嫁我?半数家财。”

他指着自己:“我?就是个夯货!”

“慧儿的奶娘关?在柴房,她?已经?交代?了一?切,人你只管带走。”裴彦挥手撵人:“出去,别打搅我?。”

裴沅祯示意侍卫关?上门,然后转身走去柴房。

裴三姑娘的奶娘就关?在那。

她?见裴沅祯过来,吓得瑟瑟发抖。

“我?问你。”裴沅祯开口:“何氏生的可是男婴?”

“我?没看清。”她?忐忑地说:“当?时是稳婆抱着的,没说是男婴还是女婴。抱过来给?我?喂奶时,孩子已经?包在襁褓里了。”

“喂完奶后,她?们就让我?离开了。不过,我?记得那孩子脖颈上有颗痣,但后来再抱来给?我?喂奶时,脖颈上的痣就没了。”

“左侧还是右侧?”

“右侧,靠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