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停下?来,裴沅祯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却身不由己。从裴胜被抓后,荆城就乱了,每天?各样的事要处理,想歇都歇不下?来。

有时候她帮他换药,见他还?忙着处理庶务。

这么说来,哪怕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扛得住。

沈栀栀也不忍说他了。她倾身,抬手把额上的帕子取下?来,又拧了把热水敷上去。

见裴沅祯还?盯着她看,沈栀栀些?许不自在。

她凶巴巴瞪过去:“你不是生病了吗?生病就赶紧闭眼睡觉。”

裴沅祯勾了勾唇。

分明一副病容,眸子却亮晶晶,出?口的话像从湖面吹来的风,清浅而?温柔。

“沈栀栀,”他声音沙哑,无端地撩人:“有没有人说你......很凶。”

原本只是句普通的话,也不知?是月色过浓,还?是炭火过旺,沈栀栀竟是脸颊烧起来。

“你、你才凶。”沈栀栀结结巴巴别过脸:“我?在我?们村是脾气最好的姑娘,旁人都夸我?温柔贤惠来着......”

裴沅祯轻笑?。

“你笑?什么,不信?”

“信。”

“......”

空气安静,裴沅祯的目光直白且意味深长,令沈栀栀心慌。

过了会,他开口:“沈栀栀,还?有一句话你想不想听?”

“不想!”

沈栀栀冲过去,怕他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想也没想就将他的嘴捂住。

见他眼神错愕,沈栀栀恶向?胆边生又把他的眼睛也捂住。

裴沅祯:“......”

捂完后,沈栀栀逐渐清醒,自己都吓一大跳。

她居然敢对裴沅祯动手了!

裴沅祯显然也很不可思议:“沈栀栀!你大胆!”

“我?就是大胆怎么了!”

反正他现在病中,沈栀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用力?摁了摁:“你赶紧闭眼歇息,不然我?还?捂你。”

“......”

这一摁,把裴沅祯摁老?实了。

沈栀栀假借泼水之名,端着盆心虚地逃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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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栀栀过来看裴沅祯时,见裴沅瑾也在。

裴沅瑾依旧是那身妖娆的红衣,头戴紫晶冠,不过眉间没了那朵梅花钿,面容素净,倒颇有一番无瑕公子皎皎如月的样子。

他见沈栀栀端着早膳进来,唇角暧昧地勾了勾,啧啧两声对裴沅祯说:“二哥生病也不全然没好处,佳人在侧你侬我?侬......”

裴沅祯冷冷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裴沅瑾举手投降:“二哥你护着你的心肝,可她压根儿都不清楚你的心思.....哎哎哎,我?这回真不说了。”

沈栀栀端膳食在一旁,尴尬得无法进退。

悄然对上裴沅祯看过来的眼神,她下?意识躲开。

她又不是傻子,裴沅瑾那些?话她怎么听不懂?只是......

沈栀栀再次朝裴沅祯看去,这会儿他视线已经落在书上。

她把膳食摆放在桌上,朝里头喊:“大人,可要现在用早膳?”

“嗯。”裴沅祯应声。

却迟迟没动作。

沈栀栀望过去,才发?觉他身上还?是雪白的中衣,未穿外袍。

她脸烫了烫,连忙出?门喊小厮进来帮他穿衣。

等裴沅祯拾掇好,沈栀栀再进去时,见裴沅瑾已经坐在桌边跟他谈事。

“裴胜死得蹊跷。他这人贪财,贪财之人往往惜命,又岂会平白无故咬舌自尽?反正我?是不信。”

裴沅祯问他:“你那边查到什么消息?”

裴沅瑾说:“谢芩回京了,许是觉得岱梁这边的事已经束手无策,他带人悄悄潜回京城,我?担心他私下?又阴谋坑害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