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沅祯对他?们开恩,给?予机会将功补过,择期一年,命他?们管理好荆城,恢复朝廷声望。
是以荆城的官员们皆兢兢业业不敢马虎,无论大小事都往别院这里跑,俨然把?这当成了办事的官署。
此时,有官员正在禀报重新丈量田地之?事,沈栀栀悄悄走去裴沅祯的桌边,为他?研墨。
裴沅祯瞥了她一眼,埋头写信,边安静听。
沈栀栀见他?一心二用不慌不忙,手下jsg写字还能偶尔回答官员们的问题,暗自?纳罕。
她偷偷打量......
这一打量便有些忍不住感慨。
裴沅祯这样的男人?可?真是集天?地之?灵气?出生的,不仅聪明还长得好看。
他?低头写字,露出好看的侧颜。面部轮廓线条清晰而干净,五官更是俊美。一双浓郁的剑眉斜飞而上,犀利且英秀,面如冠玉,双眸若潭。
高?挺的鼻梁下,是紧阖的红唇。
他?的唇上薄下厚,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清冷,反而有点温润的意味。
沈栀栀视线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落在他?长睫上,这才发现他?眼下些许乌青。想起早上听刘淳说荆城百姓喊他?裴青天?的那番话,无端地,她心里生了些柔和。
突然,裴沅祯长睫掀起,似笑非笑看过来。
沈栀栀吓一跳,忙收回视线。
裴沅祯像捉住她什么把?柄似的,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低头写字。
继而,唇角缓缓勾起。
莫名觉得多余的官员们:“......”
那名汇报庶务的官员顿了顿,才又继续。
等送走所有官员,也快到午时了。沈栀栀看了看天?色,正想问裴沅祯这会儿是否要摆膳,那厢侍卫过来禀报。
“大人?,方冀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沈栀栀愣了愣,看向门口。
方冀一身靛蓝锦袍整齐素净地进门来。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草民,拜见首辅大人?。”
此时的方冀全然没了之?前荆城方爷的气?势,仿佛真如他?口中说的“草民”一样,只?是个普通的荆城百姓。
裴沅祯放下笔:“坐。”
方冀没动,依旧躬着?身:“大人?面前,草民不敢放肆。”
裴沅祯漫不经心道:“让你坐你便坐。”
“是。”方冀这才坐下来。
裴沅祯开口:“知道我留你一命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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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明白。”方冀说:“草民此前跟着?胜爷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但裴大人?虚怀若谷给?草民改过自?新的机会,草民感激不尽。我方家全族愿誓死效忠大人?,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我不必你肝脑涂地,你可?继续当你的方爷,只?不过......”
方冀惊讶抬头,就?听裴沅祯道:“我要你用一年的时间将荆城变成大曌的荆城,变成朝廷的荆城,明白?”
方冀面色一凛,立即道:“草民明白!草民定不负大人?恩情!”
等方冀离开后,裴沅祯停下来盯着?虚空,似在想事。
沈栀栀等了会,正欲再问是否要摆膳,裴沅祯倏地开口,问门外侍卫:“裴胜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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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庄,幽深的地牢里,四面皆是冰冷且厚重的石壁。
石壁上挂着?两盏烛台,如婴儿手臂粗壮的蜡烛熊熊跳跃,蜡泪沿着?烛台滴落,丑陋而脏污地在地面上积成一团。
地牢昏暗,烛光如鬼魅般映着?裴胜苍老的脸。
他?坐在低矮的小桌前,眼眸紧闭。
纵横荆城十数载,却不想一朝栽在个黄毛小子的手上,如此彻底。
不,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黄毛小子了。
他?轻看了他?。
以至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