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府年过五十之人,这一路赶来不易,累得胳膊酸腿酸,连说话都不利索。

“让大人看笑?话了。”陈知府坐下来,忙接过沈栀栀沏的茶。

“裴大人亲身莅临实属我岱梁的荣幸,岱梁乱了这么久,原本下官还头疼不已。这下好了,有裴大人在,百姓们有希望,下官也安心。”

裴沅祯正在临摹一副字,淡淡听着,未吱声。

陈知府心下打鼓,他?当?然清楚裴沅祯这趟来是为何。作为一州知府,他?也更清楚治下是何情况。

这些年,他?政绩平平,不算好也不算差。原本去年“改田种桑”的政令第一个?在岱梁试验,他?还想趁此机会做点政绩出来好升官,殊料竟惹出岱梁民乱的事来......

“大人。”默了会,他?说:“李同知、许知州等?各位大人都到了荷县,可?此前?大人忙一直不得见,下官来时得几位大人嘱托了两?句。”

陈知府悄悄觑向裴沅祯,说:“不知大人明日是否得闲,下官等?人在和兴酒楼为大人设了场接风宴。虽迟了些,还请大人赏脸出席。”

“可?。”裴沅祯似乎很好说话,当?下就点头。

陈知府心落了一半。

他?听说过裴沅祯的名字,三年前?回京述职时也曾在内阁见过几面。他?不清楚裴沅祯此人城府几何、智谋几分,但外界传言他?心狠手辣、奸邪诡诈,想来不是空穴来风。

可?此时瞧他?年纪轻轻、面容俊朗,又实在有些拿不准。

过了会,裴沅祯放下笔,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

寡淡而疏离地问:“陈知府还有何事?”

“没了没了,下官今日刚到荷县便想着先来给?大人见礼,其他?事待大人得空了再说。”

裴沅祯点头,吩咐侍卫:“送陈大人回去。”

陈知府出门?没多久,马车就被许知州拦住。

“陈大人,裴大人怎么说?”他?骑在马上,从车窗外探头进来。

陈知府一路疲惫,这会儿眼皮子都快打架了。摆摆手:“先回去歇息,大人答应明日赴宴见见各位。”

“这就好,这就好。”

许知州又问:“那大人可?有问裴大人此来是因何事?总不至于是因为荷县水灾吧?”

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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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种情况我要怎么问?等?明日见了大人再说。”陈知府道:“况且不论裴大人此来是为何,凡是他?待在岱梁一日,咱们都得谨慎一日。哪天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哪天再歇气。”

“对了,”想起在书房看到的那女子,陈知府问:“裴大人身边有个?得宠的婢女你们可?听说?”

“略有耳闻。”

“回头备些礼给?这位沈姑娘送去。不必隆重,也不要太?轻,也无需说是谁送,只要她喜欢这礼就行。”

“是,下官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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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裴沅祯去赴宴了,沈栀栀留在客栈画梅花,阮乌窝在她旁边不肯动。

阮乌身上的毛多且厚实,一到冬天就显出它的好来,沈栀栀索性直接将它当?取暖靠枕。

画完一朵梅花,沈栀栀拿起来欣赏。

“狗大人,我的进步是不是一日千里?”她兀自嘀咕:“跟大人画的比起来,好像也差不多啊。”

她欣赏了会,继续画下一朵。

没过多久,侍卫抬着个?箱子上楼来:“沈姑娘,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沈栀栀转头:“谁啊?”

“属下不知,那人送到门?口就离开了,说是给?沈姑娘的。”

收礼物自然是令人高兴的,沈栀栀赶紧起身走过来。

打开箱子一看,顿时傻眼了。

“哟嚯!”路过的奚白璋瞧了眼,也惊讶得很:“沈栀栀你还有这等?富贵的朋友?”

沈栀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