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凡是下官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岱梁民乱下官也?不知?情,一开始下官以为是百姓不满......不满‘改田种桑’的政令而闹腾,后来才渐渐发?现事态不对劲,可这事下官真不知?情。”

“不知?情么?京城附近州县有人四处造谣本官,而那些人都是出自你荷县。”

杜梁志咽了咽喉咙,匍匐往前两?步:“这事、这事下官真不清楚啊,下官一个?小小县令,为何要派人去京城造谣生事?下官不想与大人作对,下官只想......只想贪些钱财。”

这时,孟钦德问?:“民乱最初始于你荷县,为何不加以制止?”

“下官也?清楚定是有人在后头谋划,下官乃小小县令不敢干预,所以才......”

“所以才放纵事态演变至如此地?步?”

“下官该死!”

孟钦德又问?:“那炸毁堤坝之事又是何人做的?别跟我说你不知?情。”

“这事......”杜梁志双手撑地?,闭了闭眼:“这事下官认,是下官做的。”

“谁人指使你做?”

“杨佥事。”杜梁志说:“京城的杨大人让下官做的。”

“杜梁志,事到如今还敢撒谎。”孟钦德道:“那杨佥事在岱梁民乱之初就已经死了,又岂会指使你做?”

“下官不敢撒谎。下官一直以来都是奉杨佥事命令做事。那天夜里?,一个?黑衣人来找我,他还带着炸药。”

“他让你炸你就炸?偌大个?荷县,这么多百姓,你也?敢!”

“下官没有选择,这些年下官能在荷县安稳度日全靠杨佥事罩着,下官的把柄在他手上?。”

“除了杨佥事还有谁与你勾结?”

“还有户部清吏司覃侍郎。”杜梁志说:“下官的庶女是覃侍郎的妾室,下官每年都会送一笔银钱打点关系。”

孟钦德说:“你还真会推脱,你说的这两?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杜梁志忙道:“大人,下官想活命,句句属实。”

室内安静了会......

裴沅祯出声问?:“那黑衣人可认得?”

杜梁志摇头:“不认得。”

“可有何特点?”

“特点......”杜梁志想了想:“下官总共也?就见过他三次,每次他都是一身黑衣,且蒙着面?。若说特点......对了,那人左眼下有一颗痣。”

过了会,有人抱了个?箱子放在杜梁志面?前。

裴沅祯道:“这些东西想必你都认得。”

杜梁志冷汗涔涔,点头:“下官认得。”

“那你说说看,哪一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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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自从跟裴沅祯学了画梅后,居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根枝丫,配上?几朵花瓣,还颇有点像模像样。顿时令她有种自己居然是“隐藏的才女”的自信。

这股自信一发?不可收拾,从早到晚,但凡得闲就捣鼓宣纸画梅花。

裴沅祯见她趴在饭桌上?作画实在不雅,便大方把一半桌子让给她。

沈栀栀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裴沅祯的桌角。裴沅祯写字看书?时,她就在一旁埋头作画,偶尔还会请教几句。

时光倒是难得的温馨。

但温馨时光也?总容易时不时被人打扰。

孟钦德进来时,瞥了眼坐一旁作画的沈栀栀,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人,”他奉上?一本账册:“这是杜梁志交给下官的。”

裴沅祯接过来翻了翻,脸色渐沉:“难怪这些人极力反对政令。”

翻到最后,他蹙眉问?:“为何只有一半?”

“这便是杜梁志狡猾之处。”孟钦德说:“他欲投诚,却?没完全信任我们,所以只给了一半的账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沅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