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温垚后仰,倚靠太师椅背:“他要是有点能耐,十年就可爬到正四品,手掌实权。”那时,其也才而立。

温棠峻认同,但这些与温家都无关了:“张府仍闭着门,父亲以为张太傅会参与阅卷吗?”

“参不参与,对结果都不会有分毫影响。”温垚唯一庆幸的是,云崇青娶了愈舒。而温家是温愈舒父族这点,无法改变。

“我们现在只需冷眼看着,如果张进真的有拿高·祖当刀之嫌,那靖边张氏的下场不会比孟籁镇卢家嫡脉好到哪。”

“当下断言尚早,宫里还有个皇后呢。”温棠峻见识多了女子的厉害。

温垚不以为然:“要是皇长子珣还在,为父也不敢有此断言。”温家…也走错棋了,不该过早站队。沐宁侯是个玩弄心术的行家,他太懂皇帝心思了。

半月前在南书房里,皇帝招户部谈汕南堤坝,八皇子瑧就伴在侧伺候笔墨。瑛王十一二岁时何曾有过这般?

“殿试后,若云崇青高中,府里也送份礼去吧。”

闻言,温棠峻眼睫一颤:“怕是不会收。”

“送归送,不收再说。”温垚有些累了:“你也回吧,为父准备就寝。”

“是。”

不等京里大夫缓过劲儿,会试判卷就已紧张开始了。张方越告病多日,判卷这天人还是到了。

挑灯阅卷一旬,终于评出了前三百卷。三百卷里再阅,推举出前十。与以往一般,一二三名里争议极大。

东阁大学士钱坪拿着卷子,抚着两寸长花白须念:“吾自对翠许,从此目如炬。一眼破惘虚,赠清明予世。这就是老夫出题时所想,堪得榜首。”与同拿案卷的周计满说,“再看策论,也是实实在在言之有物。”

“可他说农者,百业矣。”周计满反驳:“这是不务正…”

“你就没种过地。”钱坪言道:“老夫种过。春耕秋收是忙,但平日里侍弄地并不繁重。不寻点活计贴补家底,难道要养一身懒骨?”

“就算是百业,他也不能说让朝廷多掏银子出来,用民开山铺路挖河。”

“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哪里错了?”

口水喷在脸,周计满觉他手里这份案卷比钱大人拿着的要好上一筹:“我给你读读此人议的思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