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九月初八, 那会云从芊生产也足一年了。
记恩居长,比云崇青早三月成亲。他是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忙亲事,又要筹备食铺。定了亲, 嫦丫没了忌讳,拉着她爹帮着跑牙行买人。人买来,韦阿婆担起了培教。常河还请了个账房先生,助她一道教。
八月下旬,天见凉时,第一家客满楼在三泉县城东子岳路开张。掌柜就是红娟,相比之前, 她整个都变了样。皮子捂白了些, 手也不糙了, 还懂画眉点唇。人依旧爽利, 但言语少了硬气, 脸上常挂笑,一口子的官话。
“啥一千零九十七文钱,就一两银子。您吃着要合口,下次再来,咱们长长久久。”
“得嘞,就冲你这大方劲,明日我宴请三个舅老爷,还来客满楼。”
“成,我这还有点蒜香落花生,喝酒吃这个,一绝。您要不嫌弃,包一些予您回去下酒?”
“嫌弃什么?既然是下酒好菜,那掌柜的再给我来坛五严红。三生醉紧俏难买,这个我喝着也好。”
才送走一拨食客,又来几个衙役。他们可不是要查检什么,只单纯地来捧个场。红娟走出柜台,笑容满面:“几位官差老爷必须楼上厢房。”有云家在后,这些官差可亲得很,一点凶样都没。
“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托福托福。”
一天迎来送往,到了晚间打烊,红娟是一点不觉累,甚至还很兴奋,内里更是踏实,就好似丈夫在时那般。几个伙计将楼上楼下收拾干净,她又拿布把桌椅擦了一遍,再去厨房瞧瞧。
带账本坐驴车回五严镇镇西小楼,现她们娘俩就住这。小耀已不去蒙学了,转到了镇东赵秀才那,下学早便去西头岭,天黑同嫦丫一道回来。
“娘?”
“是我。”儿子懂事,一人在家,红娟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者隔壁就住着飞羽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