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这些年被祖父拘得严,倒也没生出什么事。主要府城邵家安生,把手都缩了回去。云崇青轻哂:“对了,沐宁侯府跟冠南侯府有往来吗?”
莫大山眼神一动,放下茶,看向沐晨焕。
“都是跟着太·祖打江山的人家,怎可能会没往来?”沐晨焕没错过老先生的举动,轻眨了下眼:“不过往来并不紧密。尤其是在辅国公府倒了后,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行事上更加谨慎,能疏远的就疏远。”
正常,云崇青又问:“听说孟元山背后的主子是京城哪家?”
这沐晨焕还真知道:“冠南侯府。”
莫大山看了一眼学生,目光复又回到沐晨焕身:“不是说是江南哪家大士族吗?”
“我以前也这么以为,但建和九年三月上孟元山见韶音姨母,临别时,她说了一句话。冠南侯家心思真是奇巧,竟依着地势把这籍籍无名之地建成了金窟。”当时她侧身仰望着盘山屋宇,神色极平静。但他就是记住了这句话。
原来那天,姐夫也在孟元山上。云崇青想温三夫人那么个人,总不会无端端与沐宁侯府的小公子说这么句话,看来她早怀疑上冠南侯府是不假了。
“既然温三夫人都跟你提了冠南侯了,那我就予你讲讲南泞陈家私盐案吧。”
“那个案子我知道。”沐晨焕看过小舅子,转目望向对面。沐宁侯府就有樊仲的画像,而他是个还不错的大夫。小舅子身边突然多了个先生,他总要看看清楚:“你们怀疑冠南侯?”
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莫大山沉定几息,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案子就由樊某来说吧。此回出行,我带着崇青去了南泞重新回顾了谷晟十一年,从开始冠文毅提及南泞私盐买卖猖獗……”
老师说时,云崇青在想庆安。沐宁侯世子沐晨瑾十三岁随父去了悠然山,一待就是七年。之后入朝,皇帝不仅没放他回悠然山,连西北他都没能去,而是被安插到了肃南。
肃南虽山清水秀,但山多路难修,就是有好东西也出不来,所以那地儿不富庶。沐晨瑾在那待了六年,又被调往金岸剿匪,这回竟落到庆安了。庆安有什么?煤山。
“孟元山开建两年,川宁薛家案发。而我又在查南泞前去调了此案的卷宗,你说我那一劫会不会是有人做贼心虚了?”莫大山想到死在丰度的老父老母,心里愧疚不已。不查明真相,他如何瞑目?
沐晨焕沉默。要说这些种种是巧合,那也太牵强了。可单凭一座孟元山,就说冠南侯府偷盗,也很牵强。跟着太·祖打江山的人家,底子再是薄,几年仗一打,也不薄了。
“你们想要沐宁侯府帮着查冠南侯府的产业?”
云崇青眼睫一颤:“查产业是一桩,另…”转面向姐夫,“若有机会把老师今日所言透给世子。安庆煤山被私采的也不少,万一呢?”
沐晨焕愕然,与小舅子对视着。
“别说不敢。”云崇青压低了声:“你以为辅国公府的那些肉傀儡是谁埋的?”
沐晨焕吞咽了下,眉头紧锁起:“当然是胆子大的人。”
“以防万一。”云崇青端杯喝茶。
“舅舅…爹爹,吃饺子子喽。”记恩牵着两虎站门口喊。三人起身出屋,拉开门,寒凉瞬间扑来。一年没见,记恩还是老样子,高壮。
记恩看老弟:“你又抽条了。”说着就将两虎提起来抱怀里,调个身比一比。“姐夫,咱两是不是差不多高了?”
已经与莫大山往正屋的沐晨焕,回头瞅了一眼:“崇青要出一点。”
“啊?”记恩苦笑:“他还能长点,我想再高点只能踮脚了。”
“你已经够高了。”云崇青揽着他的肩,逗着两虎子,一道往正房去。吃完饺子,就让小漾给他挑匹马喂饱。
“才回来,你又要出门?”王氏勾头看了眼外头的天。
云崇青喂着还能再吃点的大小虎:“去一趟北轲。”
“去北轲?”王氏想问去那干啥,却被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