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就是一上午,云禾口干舌燥,喝口水润润喉,翻阅儿子记录,心里纳罕:“你争取考个功名,咱当不了官,可以开间私塾。”瞧瞧这小子挑“刺”的本事,几家长短,几乎都给点出来了,妥妥的当先生的好料儿。

云崇青还未完,拿出昨日做花灯用剩下的蔻丹,把几处重中之重圈出。首当便是温家大雍未出帝师,其次就属温棠峻之妻温朗氏的出身,接下来到西平朗氏、勐州谢家。

“爹,您能弄到地舆图吗?”

综合种种,温朗氏携女很可能是去镐州府西南向骆轴崖,那是她母亲的葬身之地。而正因她母亲的死和外家的一夕覆灭,也叫她不可能再相信朗氏和谢氏。那温家呢?

抬平妻一事,足矣说明。若是信任,她就不会活着给丈夫择继室了。

“地舆图,哪是容易弄到的?”云禾干看着,不太明白儿子圈这些为何?待小家伙圈完,他又拿来重理一遍,还是没能摸着头绪:“青哥儿,能给爹解释解释吗?”

讲的时候,自个是尽量往形象易懂里整,就怕把儿子绕晕了。现在笑话闹大了,儿子给他整糊涂了。

不能。云崇青天真无邪地看着他爹:“儿子读书喜欢抓重点,习惯使然。”祖父既然起了心思,定不会轻易打消。

所谓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他不想五姐为人妾室。但以五姐的相貌、出身,想要摆脱锢制,十分百分不易。所以得谋,谋在谁?当然是手掌资源的人,温朗氏属一个。

怎么接触?云崇青与爹对视着,心平气稳。邵关邵氏不是想扒京城温家吗?近百年,云家奉上了那么多银钱,邵家给他当一回垫脚石又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谢谢支持!

第 9 章

确实是有这么个好。云禾眼神定在温家红圈上,多年没出帝师,又有那般的昔日荣光,换他…怕要着急了。尤其是论大功绩,温氏于当朝还没有响亮的。在着儿子的注视下,故作坦然地将几张纸稿收进自己的书箱,清了清嗓子。

“你想要地舆图?”

云崇青只是想对各地方的位置,大概有个底:“难弄到就不要费心思了。咱们可以自画一张,不需太精确。”

云禾意外:“你怎么知道家里能画?”

“咱家不是跑商的吗?”云崇青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听,他都问了些什么蠢话?云禾抬手摘下帽子耙发:“也不用费神画了,咱家确实有。”而且还是祖上照着邵府那张临摹的。当然能临摹一张,之后就能摹第二张。到了分家时,好孬都是一房一张。

竟还有意外之喜。云崇青跪起两手撑着小几,伸头去看爹开书箱:“怪不得您少在外跑,却非常清楚一方城镇分布。”学他姐,撅起红嫩嫩的小嘴,“对自己儿子藏着掖着,您可真是个好爹。”

呵呵笑着,云禾拿出压在箱底的一只小扁红木盒子:“爹的错爹的错,从现在开始纠正。”闺女大了,得避爹。养儿子,于他是真的添味许多。瞧小东西那样儿,两眼珠子都快凑一块了。

看着爹打开盒子,云崇青双目一亮,竟还是牛皮的。也不伸手去碰,等着爹将地图铺开。牛皮没个正形,其上交错的线条,有粗有细。小字不少,但都很清晰。

邵关府在京城以北。京城作为国都,有特别标致,一眼可见。上北下南,目光上移,找到了。

云禾有些得意:“猜猜我们四房这份地舆图谁给画的?”

观字…云崇青想到书屋里的那些书上注释,但地图上的字明显更瘦劲:“是外祖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