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骂愚蠢吧?张博衡不敢在这时触霉头,小心翼翼地上前给老父顺气:“还没生下来,是男是女都不知,我们稍安勿躁。”
“你除了诗词歌赋,还懂个什么?”不瞅见他,张方越还没那么气,一把将长子攘开:“皇上对张家已非过去了。”就是过去那点子好,也是因父亲走了,皇后膝下无子,张家掌握的实权不重。
原本卢家那事无法查明,张家再隐忍示弱一番,就能草草过去了。现在皇后一着,可谓是将心境表露无遗。有此心境,那孟籁镇算计沐晨焕就有了动机。
皇上没那么好骗。
被推开的张博衡冤得很:“那您说怎么办?”
张方越后悔当初张家起势时,忽略了女儿教养:“递信给朝花,问清楚皇后到底要做何?”自打皇长子夭折,沐莹然进宫,他就教她万事要忍,身为中宫,不要去争宠,只要大方,为皇上管好后宫,就是在争。
她是忍了,还三天两头装病着人去请皇上。一次两次,皇帝怜悯。一年两年三年,宫权就被沐莹然拿走了一半。沐莹然把住了后宫,然后再怀龙嗣。一步一脚印,走得极稳。
她呢?
贵妃生子,皇后大病。她一点脸面都不给皇帝,贤名也不要了,就为阻沐莹然成皇贵妃。沐莹然已是贵妃,膝下有子,又掌宫权,需要皇贵妃那虚名吗?再看今日,大皇子忌辰,后宫妃妾怀喜,皇后闹贵妃劝,皇上没进后宫却叫了八皇子去乾雍殿。
不能再想了,张方越气都快喘不上了。沐宁侯不给坤宁宫送份厚礼,都算不厚道,对不住皇后为沐贵妃的这份心。
“爹,您别气坏…”
“你滚,都给我滚。”张方越拿了案上的砚台就砸向长子,这些个东西但凡出息点,他也不会把心思放到扶植皇子上,保张氏荣华。
“我走我走,您别气。”
天黑漆漆的,寒风撒欢。铭诚街明亲王府善水堂,灯光昏黄。封铭启背手站在檐下,目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同那年去孟籁镇寻沐晨焕时一般黑装的韩东林,陪在侧。
风肆意呼啸,衬得这方圆尤为静谧。卷来雪沙挑逗,封铭启淡而笑之,抬手去接。
韩东林留了短须,褪尽了青年模样,轻吐一口气,严寒下生白雾。
“王爷,近来皇上是愈发频繁召八皇子侍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