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都没手下留情,打的是如火如荼。

临了时,沐宁侯到了,逢沐凛余被踹下演武台。大孙子砸来,侯爷毫无要搭手相救之意,连退两步。嘭一声,人砸地上,尘土惊起。沐凛余假咳两声,翻过身苦脸控诉地看向祖父:“还是亲的吗?”

“技不如人,被打活该。”沐宁侯踢了踢大孙子:“快爬起来,别挡路。”说完又看向拎着两虎到台边的云崇青,“你松手,让他们也吃吃痛。”

正有此想,云崇青双手伸出去些,五指一松。大小虎嘭嘭着地。

沐凛余不心疼小堂弟,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掸了掸衣上沾的灰:“崇青舅舅,我觉着你一文官有这底子差不多了。但不能松懈,平日该练还得练。”

“是不能懈怠。”跳下演武台,云崇青帮着凛余把后背上灰拍去。

两虎子爬起身,手捂着屁股,靠到亲爹身边:“打娘亲弟不凶,伤害亲儿子倒是一点不犹豫。”

沐晨焕一手掌一小脑袋,看向爹。沐宁侯正盯着晨彬家那两位:“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怎么没上去?”

那两异口同声:“我们有自知之明,而且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另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有理,沐宁侯不追究了,转脸向云崇青:“走,咱们去清荷塘,我与先生给你说说朝中局势和翰林院里的水。”

神色一敛,云崇青拱礼:“是。”沐晨焕自动自觉跟上。

三人到河边,记恩拎着个大食盒也到了:“先生着人去叫我时,正好小厨房在做乌须糕。我婆娘又拣了几样点心和小菜,让着一并带来。”

沐宁侯笑言:“惬意了,一边吃一边说。”

坐在河心亭里的莫大山,茶已煮好,就等着他们来。云崇青帮着记恩把菜店摆上,挨着姐夫落坐。

记恩谢过先生递来的茶:“昨天新科进士游街,你们猜咱伙计瞧见谁在第一楼了?”他听闻时,可是意外非常。

云客满楼里有几个伙计,是沐宁侯府给找的,都是京里的走卒。他们虽微不起眼,但却都对京里一些人脸熟。云崇青品着义兄面上的神情,眉头微蹙:“冠南侯?”

不是胡乱猜。自打前年春从咸和洲回来,记恩对冠南侯意见尤大。

沐宁侯夹了块乌须糕放嘴里,甜而不腻,他喜欢:“是冠文毅吗?”

“他们在第一楼四层窗边,咱伙计送客出楼,一下逮着眼,但不敢肯定,说是见着鹅羽扇了。”记恩轻嗤一笑,端杯喝茶。

“冠文毅在未承爵时,就有看进士游街的习惯,说是莽夫慕才,而且每回都定在第一楼的花涧秋。”沐晨焕也尝了一块乌须糕,浓浓的胡麻香充斥在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