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连忙保证:“女郎放心,这些都是调理身子的,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调理身子的……
武芙蓉只感到两眼一黑,扶着头缓了片刻,对人道:“好了,我知道了,都下去吧。”
几个婆子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后才退下。
送走了人,绿意按照武芙蓉吩咐,将药碗里的东西倒在了外面树下,捧着空碗回来,见她还在榻上发呆,不由道:“女郎这便不追究了么?”
武芙蓉揪着眉心,舒了口气说:“问题又不出在她们身上,她们也是奉命行事,虽说一个个的名义上是我院中的人,但说到底,这璇玑府中的一砖一瓦,哪个不是他晋王裴钰的。”
这也是最让她感到无力的地方,姓裴的已经彻底疯了,过往折腾那些不说,现在连孩子都想跟她生,再这么由着下去,她真的会被他完全攥在手掌心里。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绝对不能。
武芙蓉抓着头发沉思,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肯定还会有那么一线生机在哪等着她,只是她暂时没有想起来。
绿意将空碗放下,给她将今日要穿的衣物挂在椸上搭好,想到昨日在茶楼里听的故事,未免觉得可惜,碎碎念道:“这还是奴婢第一次上茶楼呢,都说那是男人们才去的地方,可奴婢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女子又不是听不懂故事,虽然那里的人是怪讨厌的,可故事是好故事,只可惜,以后都听不成了。”
武芙蓉听着她絮絮叨叨一大通,郁闷的情绪有点被转移,望过去哭笑不得道:“这破院子只是将我困住了,又不是将你困住,你想去听书随时去便是了,能有什么好顾忌的,钱不够我给你。”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有点愕然,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望向绿意。
……
两日后的夜晚,裴钰再度回来,拉起武芙蓉便上了榻,行事前,先往她腰下垫了个枕头。
武芙蓉开始还不懂,直到比平日多出一半的痛意出来,她就明白了。
“听人说的,好受孕。”裴钰粗喘着道。
武芙蓉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似在宣泄心中苦闷,到底哽咽道:“我不要生孩子。”
“为何?”裴钰吻她眼泪,“你我的孩子,一生下来便必是人中龙凤,无论男女,我都会视为掌珠,百般呵护疼爱长大,我会给他全天下最好的马,亲自教他骑射,在整个大周,没有人能不畏惧他,龙椅上那个也不行。”
武芙蓉冷声呛他:“你这不是教孩子,你是想再教出另一个自己。”
裴钰笑了,许久以来头次真心实意对她笑出来,似乎心一下子软了许多,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是,我不会教,你来教,我们的孩子都由你教。”
“我说了我不生,裴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是,我听不懂,我只会干人事。”
“……”
武芙蓉能被他气死。
此后一段时间这家伙都跟着了魔似的,一天到晚差人往她房里送小孩子的帽子衣服鞋子,还有长命锁金手镯脚镯等物。
甚至找宫里的画师专门画了几幅百子图,贴在武芙蓉床头让她天天睁眼就看见。武芙蓉膈应的要死,撕下来扔出去没多久,他就让人捡了重新送回,等他来了当他面骂他,他就说早晚能用上,反正那个贱该犯就是犯。
唯一一点,就是脾气好了许多,基本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地步,其中有好几次,都让武芙蓉恍惚以为他俩又回到了从前。
但当她试探着问起她能不能出去走走,无论她和他在做着什么有多亲密,他都能一把攥住她的脖子,用那双近似兽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对她威胁道:“蓉儿,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把我惹恼了,对你和你身边人,都没有好处。”
相识这么多年,武芙蓉好像直到这时候,才彻底弄懂他这个人。
过去再多的温存柔情,都是建立在没有忤逆他的基础上,平常的小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