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芙蓉点点头,这下懂了。
这少年的胜负欲极强,各个方面都是。
少顷,与裴钰回到众将士中坐下,武芙蓉开始时有点拘谨,后来与人多说了几句话熟络一些,便也好上不少了,甚至心里隐隐有些感谢裴钰带她迈出这第一步。
之前在府里,她每日接触的只有那固定几个人,唯一见的也就是裴钰,乍一到这个男人堆里来,说不提心吊胆是假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这些人打交道。
有了今日这第一步作为铺垫,以后她也能自在些了。
见武芙蓉逐渐与他人相谈甚欢,甚至说话时眼中还噙笑,裴钰有点不是滋味,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提议饭后摔跤消食。
然后把和她聊的最好的几个全摔了过来。
十六岁的少年,筋骨正是紧实强盛之时,上身脱到仅剩中衣跟人拼力气洒汗水的时候,像草原上刚学会狩猎的狼崽子,看着青涩,下起手来可一点不带心软的,赤金色的瞳仁中如火在烧,不经意便流露出强烈宛能燎原的野心勃勃,骇人异常。
半个时辰过去,将士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瘫在地上认输投降,再不肯陪二公子摔上哪怕半场了。
裴钰被手下人那副怂样子气得直笑,笑时抬手抹了把下颏上的汗,看向武芙蓉道:“阿武有水吗,我渴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千零点前发,我恨新冠,我的脑子好像被僵尸吃了一样
104 ? 洛阳3 ◇
◎坐我旁边来◎
武芙蓉将领饭时一并领来的一只羊皮壶扔给了他, 裴钰接过用牙咬掉壶塞,仰面喝了几大口才算完。
那边,雷冲对他扬声喊道:“二郎!什么时候了还玩呢!快点过来商量正事!”
裴钰将水壶上好塞, 弯腰捡起盔甲搭在肩头, 对武芙蓉道:“走吧, 看看他们想干嘛。”
武芙蓉起身跟上。
营中,军里文武两方重要人员皆已到场,各个屏气敛眉, 表情肃穆。
裴钰抵达时刻,陈知危第一时候便将书信呈上,道:“二郎看这个。”
裴钰拆开信看了遍,冷笑道:“张怀满这老东西想什么呢, 还早日放人不予追究,谁跟谁追究?他以为小爷我费尽心思来这一趟是为跟他闹着玩呢,想要他侄子的命也行啊,拿洛阳城来换便是,这我倒是乐意之至。”
陈知危:“依二郎的意思?”
裴钰:“打啊,来这就是为了打仗的,东都洛阳我势在必得。”
他顺手将信塞到武芙蓉手里,说这话时面上并没有什么非此不可的郑重感在,刚摔完跤脸上还出着热腾腾的汗, 衣衫凌乱,连带着人也是那一股子轻松随意劲儿。
若换身着装,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太原城里最会斗鸡打狗的纨绔头子。
主帅战略一定, 所有人瞬间讨论开, 纷纷提议这仗该如何开始, 张驭良该不该杀。
武芙蓉看完了信, 叠好收下时小声来句:“不该。”
她的动静小到几乎听不见,但不知怎么,这个营帐都因此静下来了,反倒将武芙蓉吓了一跳,回忆自己的声音何时这么明显了。
率先叫她名字的是陈知危,因排行老三,军中皆称一声陈三师爷,又因脾气好,与人为善,里里外外私下里又都爱叫他声三哥。
陈知危道:“阿武姑娘还是觉得留张驭良一条命,好防患于未然吗。”
武芙蓉点头正欲张口,雷冲便不悦道:“留那小子干嘛呢,若是换梁军活捉周军领将,早九条命都用干净了,加上他也没什么大本事,文武俱是一般,若非投生成了张怀满的侄子,他能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留他条命想用都派不上用场,还浪费我军军粮,索性宰了了事。”
武芙蓉一经打断,后面的话也就再难说出口了,眼见席位坐满也没自己的地方,便想先行告辞出去。
裴钰似乎看出她所想,便拍了下桌子道:“阿武,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