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起身的人再度跪了一地,高呼:“臣等惶恐!”
武芙蓉这时拉住了溪牛,面朝群臣道:“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也是忠心为陛下,所以才会行如此忤逆之举。今日之事,本宫不予你们计较,都回去安分守己等着,等陛下有朝一日病好,自然会自己出去见你们,本宫不会拦着他。”
话音落下,不少臣子面带动摇之色,私下使着眼神,似乎打算见好就收,保全自身为妙。
这时,太极宫里传出阵阵哀嚎,仿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苏定安两眼一亮:“是陛下!这是陛下的声音!”双腿忙不迭便要冲入宫内。
武芙蓉后退三步高声吩咐:“拦住他!”
苏定安被护卫扣了个结实,半分动弹不得,嘴却不饶人,面对武芙蓉便破口大骂:“你这毒妇!你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陛下为何会如此哀嚎!”
武芙蓉的神情眼神彻底冷下来,沉声道:“本宫说过,陛下旧疾复发,谁身上有伤能是舒服的?正好,陛下的声音你们也听到了,今日你们也算不虚此行,都退下,不准将太极宫之事往外声张半分,否则,杀无赦。”
苏定安怒啐一口:“我呸!陛下自幼习武出身,铁骨铮铮的一个男儿,岂会因伤哀嚎至此?定是你这毒妇使了什么手段,将陛下软禁在了太极宫里,好利于你继续把持朝政,你个毒妇,你为后无德!你祸乱朝纲!”
武芙蓉敛了神情,不动声色道:“传本宫旨意,大理寺卿苏定安以下犯上,对皇后不敬,今日起革职查办,不得有误。”
苏定安吐出一口老血,对武芙蓉的唾骂声更加厉害,骂到最后竟是对太极宫里高声哀呼:“陛下!妖后乱政啊!臣苏定安今日愿以死谏言!盼您他日重回金殿,定要废除妖后,保住大周河山,妖后不除,天理难容啊陛下!”
高呼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护卫,就要将头狠狠撞上宫墙。
千钧一发之际,武芙蓉转身拔刀,冲上前在苏定安撞墙之际,一刀贯穿了他的胸膛。
她又一抽刀,霎时,血花飞溅,染红她半张脸。
她擦了把脸上的血,看着地上的死人,冷静道:“方才的旨意收回,改为大理寺卿苏定安以下犯上,对皇后不敬,现已就地正法,家产尽数充公,不得有误。”
就地正法错的是臣,以死进谏错的是君。
全场人怔然,群臣更是呆若木鸡,一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直打哆嗦,眼皮都不敢掀一下。
她转身看着那些人,每个都打量过来,将刀一扔:“都滚吧。”
长刀落地声响冷冽,将众臣的心惊得一抖,得到吩咐连忙参拜告退,来时气势汹汹的一帮人,现在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晚了点,自己就成了第二个刀下亡魂。
而武芙蓉强撑出来的气势,也终于在那些人跑远之后倏然坍塌。
她身躯一软瘫在地上,眼波发红发颤,死死盯着刚刚被自己了结性命的尸体上,嘴里忽然高呼:“绿意!绿意!”
绿意赶紧跑来,这么多年了,还是习惯称呼她为女郎,连这时候都是焦急唤她:“女郎,怎么了?”
武芙蓉努力维持冷静,可声音还是在不自觉发抖:“收拾东西,我要将你和盈盈送出宫去。”
绿意一懵,但多年来也已习惯被?????武芙蓉安排,虽心里有十万个困惑不解,还是点头照做。
半日后,重玄门外。
冷风瑟瑟,以溪牛为首,带领乔装打扮过的众多护卫军,老实候在车马两侧,等待那对母女话别。
车厢中,盈盈整个人都被厚氅包裹,只有张没个巴掌大的小脸露外面,眼睛红通通的,里面满是茫然无措,似乎想不通怎么一觉醒来就又要和娘亲分开,但她毕竟已经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年纪了,现在即便想哭,她也会憋着。
武芙蓉憋不住,从出了重玄门泪就一直往下落,此时更是心如刀绞,在车中抱紧了盈盈,亲了亲道:“娘亲错了,原先娘亲以为没有哪里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