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朗在听到话后彻底控制不住,泪水一下子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咬牙克制了一路,直等出了房门才呜咽出声,人都站不住,弯腰蹲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芙蓉出现在他面前,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上官朗抓住那只手,起身抱住了她,哑声道:“小武,咱们能不能把盈盈一块带走。”
武芙蓉回答地干脆:“不能。”
上官朗分明知道得出的答案肯定是这个,仍有些不死心:“可她年纪那么小,那么依赖我们两个,如果我们俩都走了,她该怎么办。”
武芙蓉:“我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后路,你名下的所有家产都会留给她,但在她成人之前,绿意会带她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等到她长大成人以后,再让她自己决定,用那些家产做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上官朗:“可是……”
武芙蓉出言打断:“没有那么多可是。”
不知怎么,她的语气明明坚决,听着却也哽咽异常。
“上官,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道长口中得知离开这里,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我必须按照道长说的做,不能容忍出一下差错,丁点也不行,盈盈她,她会好好的,她会的。”
听出她话到最后的难过,上官朗反过来劝她:“好好好,会的会的,小武你别难受,我们都会好的,等回到现代,我们还是好朋友,一辈子好朋友,好不好?”
武芙蓉点头,忍住苦涩回答:“好。”
三日后,上官府外,官兵夹道,车马整顿待发。
盈盈在绿意怀里哭成了泪人,挣扎着要从她怀中出去,大叫大嚷:“为什么爹爹又要走,为什么娘亲也要跟着爹爹走,为什么,娘亲!你也不要盈盈了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要盈盈了!”
武芙蓉心如刀绞,硬是忍住了没有回头,直等上了马车才大哭出声。
裴钰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给她细致地擦着泪,道:“至于么,只是去太原找御玺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武芙蓉无话可说,唯有流泪。
待马车启程,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她才将头探出车窗,望着家门的方向望了良久。
“坐好。”裴钰不耐烦,拽她一把揽入怀中,“当心喝着风,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到底当了娘的人就是不一样。”
武芙蓉悲痛欲绝的心情有所缓解,全变成了对眼前人的厌烦,抬脸瞪他一眼道:“陛下日理万机,何至于亲自前往,多日不朝,难道就不怕百官不满吗?”
裴钰冷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朕想,朕哪里去不得?敢对朕不满的人早就死干净了,留不到现在。朕反倒想问问你,既然问出了御玺的下落,何不直接将地方托出?至于与上官朗亲自前往,一路颠簸,劳心伤神。”
武芙蓉反问:“我不和他一起去一路看着他,他半路跑了,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要栽到你手里了?”
裴钰恍然明了,翘了翘嘴角,亲她一口道:“是这个道理。”
武芙蓉别过脸,懒得再理他。
赶路条件艰苦,等舟车劳顿抵达太原,武芙蓉脸色都发白。
当时拂晓刚过,太阳未出,山间雾气环绕,似仙境,似鬼域,寥无人烟。
官兵将整片山林包围,却不敢入内,积攒一夜的瘴气正达充沛之时,起码也要等太阳出来才能进去,否则进是能进,出就不一定能出了。
上官朗站在石上指着那片山林:“御玺就被我埋在那里面了,地方只有我自己知道,不用那么多人,有我夫人前去帮我挖出来就已经够了。”
说时,他跳下石头,朝武芙蓉伸出了手。
武芙蓉正要伸手搭上,二人便被一堵身躯生生隔开。
裴钰面色不善,凤眸眯成了危险的细长,凝视上官朗沉声道:“何必辛苦这弱质女流随上官大人爬上爬下,就由朕与你一并前去,如何?”
上官朗也沉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