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 / 3)

裴韶经此一劝,心情好了些,心下一想,觉得的确,到了今天这个份上,他根本不必忧心父皇将帝位传给老二,只需要等着传国御玺到自己手上便是,大周再不济再不济,永远轮不到一个瞎子来当皇帝。

裴韶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转脸看到上官朗面色凝重,便顺口问:“子房,你怎么看。”

上官朗抬眼,表情复杂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东突厥使臣我一眼未曾留意,整场宴席,我的眼睛始终都在晋王身上。离家时小武让我劝你对晋王多加警惕,那时我也只觉得是她小题大做,可如今宴上再见,我竟也不由对他毛骨悚然起来。”

裴韶来了兴致,狐疑道:“此话怎讲?”

上官朗:“前两年见他,我尚能感到他那一身滔天戾气,好像能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心中所想肉眼可见。可当下再见,他虽仍不将许多人放在眼里,可遇事不骄不躁不怒,连应对的方法都出人意料,我居然有点看不透他这个人了,这反倒让我不安起来。”

裴韶摇头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就为这。子房你听我说,人的性情总归是永远在变的,他以前是我最忌惮的二弟,我父皇最寄以厚望的儿子,论才智有璇玑府,论兵力有玄甲营,整个朝堂都被他踩在脚下,文武百官,世家大族,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但你看现在,他有什么?洛阳再大大不过盛京,王旗再高高不过皇命,他就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唯一拿得出手的老丈人,也因为他当年瞎眼一事气得卧病在床,至今缠绵病榻,他还能靠谁,谁能给他支撑?到时候等我登基,念着往年兄弟情分,能给他留条命便不错了。”

上官朗皱眉:“话是这样讲,可是……”

裴韶抬手打断:“哪有那么多可是,这三年里我可没少在他身边安插暗桩,我也不愿相信,但我二弟他确实成了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想想也是,一个天生为战场而生的骄子,现在连骑马张弓都干不了,他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只能得过且过,寻欢作乐麻痹自己罢了,唉,也怪可怜的。”

裴韶没顾上官朗再三劝说,转身回了寝宫歇息。

冯究却是对此重视起来,追上上官朗询问:“上官大人方才说,是武姑娘让你劝太子警惕晋王?”

上官朗点头:“的确是小武所说,冯先生对此有何见地?”

冯究摇头,眼中暗藏担忧:“如太子殿下方才所言,晋王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可察。但若是武姑娘提醒了,那必定是有她的道理,不得不听,不知上官大人又有何打算。”

上官朗回忆着,道:“小武特地交待过我,说如果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让太子离晋王远些。”

冯究一听,稍加思索,当即有了打算,对上官朗附耳低声说:“宵禁解除之时最是不缺乱案发生,每年光是踩踏便要死上成百人,明日我会劝殿下上奏,以守护百姓安危为由,外出巡访疏通人潮,殿下为了在陛下面前表现,必然不会推辞,陛下见他如此爱民,必然亦会同意。”

上官朗眼一亮:“这个法子好啊!上元节总共还剩下两天,他两天都在外面与百姓待在一起,等过宵禁回归,盛京的热闹结束,也就到了各地藩王动身返还的时候,晋王一走,他那时候再回宫,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二人拿定了主意,决定就按这么来。

第二日,冯究便开始在裴韶面前,提昨夜盛京热闹之下的种种乱象,裴韶一听,果然放在心上,当时便去了太极宫找裴忠说起此事,自请亲自巡查,拨乱反正。

裴忠又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趁着使臣未走,正好也能让他们看到大周太子对百姓的责任担当,便欣然应下。

上官朗随裴韶在外一并巡查,第一个日夜顺利度过,无事发生。

等到第二日,白日里也一切风平浪静。

一直到了上半夜里,上官朗都还在花灯摊子前给女儿挑花灯,有心思问冯究和裴韶哪个好看。

这时耳边只听一阵嘈杂,一支禁中金吾驱人打马而来,下马便道:“太子裴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