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裴钰喝了一大杯的凉茶水,喝完将茶盏往门外一摔暴怒道:“你们自己睁眼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我找来的好货色!”

不及她,哪里都不及她,通通都不及她,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他克制住骨子里咆哮欲出的杀意,陷入一种接近癫狂的挣扎拉扯中,内心破坏欲疯狂上涨,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重现,闭眼睁眼都是那张脸。

他无比恨她,想掐死她,又无比思念着她,想吻她要她。

于是裴钰在这种痛苦中赫然意识到了一个无比清晰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无论他如何欺骗自己,如何想去毁掉她,逼着自己去唾弃她厌恶她。

他都必须要承认,能让他上极乐,能让他下地狱的,只有她。

只有她。

……

武芙蓉自从击鞠回来,便又恢复了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绿意和冯究都能看出来,她身上已经没有先前那股沉厚的死气了,现在状况已是好了太多太多。

甚至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在檐下烹茶,茶香悠远,吸引来某冯姓馋虫。

他在她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仔细品味。

熟悉至今,他二人间再交流,已是撇去全部云里雾里的客套,他喝下一口茶,直接问她:“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这个月,上官节度使已是第六次来寻你了。”

“自然是一直躲到他离京。”武芙蓉不冷不热道,“他总归有走的那天。”

冯究盯她半晌,忽然轻嗤一声垂下眼睛,眼睫遮住眼中大半心情,把玩着手中茶盏,嗓音轻款缓慢:“冯某以前觉得,难懂的是圣人之言,书中大道,现在发现,难懂的是女子的心。”

“既然躲着人家,当初又何必刻意与他相识,扰乱他心肠。”他话中莫名有些难察觉的惆怅。

武芙蓉抬了眼眸,瞧着人,正色道:“你们这些正人君子,面对不可骤得的人,物,总爱用发乎情止于礼来约束自身,安慰自己,那我又如何不是发乎情止于礼呢,我觉得他好,所以我想和他结交,可我又觉得和他深交会给他带来祸患,所以我要断了这份情分,有何难懂。”

她低头继续一昧去忙自己的,不知在想什么,小声嘟囔:“其实你们不是不懂,只是傲慢,不愿意去懂,我们呢……我们也傲慢,我们也不愿去懂你们。”

鲜少见她这副碎碎念的模样,冯究心情莫名轻快不少,不愿去和她分出个胜负出来了,只点头附和:“是,武姑娘说得对。但不管懂与不懂,我现在都要跟你提个醒,这些日子虽然你没见这位上官六郎,但太子殿下可没少见,你可以自己想想,他们之间若谈起你,会顺带提起什么,上官节度使,又会作何选择。”

武芙蓉动作一顿,倏然醒悟起许多,起身便往院外跑,一刻不带停歇。

待到东宫待客花厅,她不顾阻拦冲进去,抓起上官朗的胳膊便往外走,可能是和这些人彻底斗累了,也可能是觉得反正活腻歪了,走时不忘顺道剜了裴韶一眼。

裴韶没恼,摇着头笑了,随她如何。

一直将上官朗拉出了东宫,武芙蓉才停下喘口气,扶着腰问他:“太子是不是直接对你说想拉拢你?”

上官朗眼一亮,伸手给她拍着后背顺气,欣喜道:“你怎么知道的?”

武芙蓉一恼,将手甩开:“我怎么知道的?我这八年我忙着干什么呢你也不想想,总之我告诉你,不行,坚决不行,太子和晋王现在正是你死我活的时候,而且现在陛下虽然收了晋王的权,但也愈渐偏袒于晋王,不到最后,谁也看不出个结果,你现在站队,就是在给自己贴催命符,知道吗?”

上官朗摸着下巴思索一二,说:“其实道理我也懂。”

武芙蓉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你懂你还不赶快滚回你的陇西老实待着!”

上官朗愁眉苦脸,笑道:“我这也没办法啊,我老爹死了,家族中有的是人觊觎我这位子,即便不和太子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