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只成了黑鸦的鸟的注视下,她感觉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寸步难移。
“你们,”
“都是罪人。”
是谁在说话?舒芝疑神疑鬼的看向周围,手机的手电筒也跟着迅速转了一圈。
“你们,”
“都是罪人。”
是眼前的乌鸦吗?
舒芝恍恍惚惚间,好像看的画上的这只鸟在那里说话。
它张嘴了吗?
刚刚它的尖尖的喙好像在动,一开一合的。
他张嘴了。
他张嘴朝自己说话了,他不是一般的鸟,他是张嘴说话了。
舒芝用自己做了美甲的锋利指甲死死扣着上面的鸟雀图样,指甲与壁画相互剐蹭爆发出尖锐的鸟鸣声。
真的吗?
舒芝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两片唇瓣间,是一个空洞。
不对,是我自己张了嘴。
“你们”脑海再次响起这句话。
舒芝不由自主的回应:
“都是罪人。”
她伸出手去拔着自己的舌头,手上用了狠劲,可见手背上青筋暴起,冷汗成热汗。
“你?”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舒芝松开自己抓着舌头的手,艰难的回答对方:“是罪人……”
壁画中的乌鸦振翅直冲舒芝而来,那张尖嘴里不断沙哑的重复着一句话:“罪人,罪人……”
“罪人,罪人,我是罪人……”舒芝整个人浑浑噩噩,悲戚的回着。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的耳畔,带来了一阵强风,一把抓住这只哀嚎的乌鸦。
“大半夜打扰人家睡觉,这可不是个文明的行为啊。”男人感慨道。
他紧了紧抓着乌鸦粗短脖子上的手,然后一个投掷的动作将其狠狠砸向壁画去,在乌鸦接触到壁画的瞬间就融化开了那片黑影。
最后壁画上只留下了一只长纯白色羽毛的鸟雀。
解决了这个噪音污染源,他开始解决另外一个。
整个酒店的楼梯口格外空旷安静,此时只有对方呜呜咽咽的声音。
男人转向旁边的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
“你?”
他继续问之前一样的问题,想要试探一下她到底清不清醒。
是真的清醒,还是假装的清醒,是真的混沌,还是假的混沌。
“我是罪人。”舒芝又要去撕扯自己的嘴里的舌头。
男人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见她明明表情痛苦万分,却依然残害着自己就像是在受刑一样,问: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第57章 见者有份,一个不少
“罪……什么罪?”舒芝两眼涣散的朝向男人,脸上是因为刚刚自残的动作而显得狼狈不堪。
毫无高光的眼珠子在她的手机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就像一颗无机质的黑石子一样。
她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修长的人形缓缓路过自己,听到黑色的靴子与地毯相撞发出轻微的沉闷声响,那声音仿若在耳膜旁敲击。
这让她的大脑开始清醒,心跳从原本的萎靡开始稳健的运作。
男人走到壁画前停下来了脚步,转身直面舒芝开始回答她的疑问,身后是一幅山水花鸟巨作。
“其一,大半夜不回房间,在楼梯间制造噪音。”
他伸出自己的食指。
“其二,破坏了酒店财物,你看这幅壁画上的抓痕。”
他又慢悠悠的竖起中指。
“其三,不爱干净不卫生,你直接将自己未清洗过的脏手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