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家人的气运这么厉害吗?

灵襄子喝了一大口酒,周身凉气散去,“没说就没说,来,陪老头儿喝点。”

“这是城里所剩无几的酒了,没有粮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酒喝。”

曜亲王坐下,端起一碗酒抿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我记得,此间地窖里还有很多酒。”

灵襄子的谎言被戳破,诶嘿嘿一笑,“……不一样,那些酒,留着将来庆贺的时候喝。”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算了,懒得跟他这个赖皮老头儿计较。

“师叔,崔家人说他们能找到龙脉。

有必要吗?”

来都来了,曜亲王不吐不快,心中有一堆话想说,便坐下跟他唠嗑。

“都生灵涂炭了,你说有没有必要?让你当皇帝,又不是让你去死。”灵襄子看不惯他这副扭捏模样,说话声音拔高,唾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去了。

可话才说完,他又从躺椅上坐起来,“等等,你说她们能找到龙脉……”

曜亲王淡定饮酒,“崔夫人说,她从前是护珠人,有本事在身,能帮助我们找到龙脉。”

“术业有专攻,早说嘛。

害得我还给你师弟传信,让他来月城帮忙。”灵襄子摸着胡须,无奈摇头,又躺了回去。

曜亲王失语。

那意思是,他还是要当皇帝?

这种好事送给别人多好。

灵襄子见他这愁苦脸,就知道他想想什么,忙话语散漫的安慰道,“放心,我观你命里有一劫,但不会致死。

再说,出了事,师叔会护着你的嘛。”

“我不是怕死。”曜亲王干了一大碗酒。

“师叔,人固有一死,可我放心不下我夫人和孩子!”

可怜他的娇妻幼女,万一他死了,谁能护住她们。

“……都说你不用死了。”灵襄子按住他继续倒酒的手,表情古怪。

他是找借口想喝他的酒吧。

曜亲王拨开他的手,眼中已有两分醉意,“我……知道我会死……”

砰!

下一秒,他倒头就睡在桌子上,酒杯都震倒了。

一声长叹传来。

死什么死,就算要死,也是他先死。

师叔啊师叔,这神州大地,已经沦陷了一半,他究竟要做什么?

长生之道,难道就如此残忍,非得用鲜血为引?

灵襄子一夜未眠。

第二日。

今日是谢铭拜师之日。

顾明舒早早起来,清点备好的礼物,又给家里人做好饭。

拜师,是谢铭的决定。

崔六娘担忧过,可也知道,命运要往前走,谁也阻拦不了。

至少灵襄子说过,他还不会带着谢铭离开。

既然这样,一家人就还是在一起。

崔六娘给谢瑜穿好衣裳,摸摸她细软的乌发,发现她身上衣裳又短了一截。

孩子这几个月长的真快,面色红润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待会儿她就给孩子改改衣裳。

给谢瑜扎头发时,崔六娘这才发现她床头摆放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层薄薄的金粉,看起来还挺精致。

这是何物?

瑜儿怎么没提过?

不过估计是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她也没在意。

谢瑜梳洗好,开始习武。

她快七岁了,谢翀觉得她身子骨稳健后,开始教她剑法。

如今的空间里,热闹得紧,一大早就传来各种刀枪剑戟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