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许久花笺九才徐徐道，她语气很弱, 似乎说出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章林恩蹙了蹙眉，她看了看花笺九, 思索地转了转眼眸, 犹疑道：“所以是第几次？”

花笺九无力地摇了摇头：“差不多第五次了, 她总是会和一些她认为很有钱或者很有地位的人……”

话音停止，花笺九沉然，章林恩无言以对。

“对于她，我倒是能理解。”晌许章林恩缓缓开口，花笺九不可思议地抬眼，道：“你说什么？”

章林恩淡然解释道：“我说的是理解，不是认同，我理解她这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的脑回路。”

花笺九又垂下头去，章林恩毫不留情地展示自己的毒舌属性：“你的肚子能撑船，要不然她怎么会有后面四次机会。”

对于章林恩直击痛点的话，花笺九无可辩驳，她继续苦着脸沉默，这时茶水间的门把手转了两下，由于被反锁，外面的人进不来，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吗？”

章林恩起身搬起纸箱，留下来一句不太中听的忠告：“其实你们本来就什么关系也不是，还纠缠什么。”

谁知花笺九被这句话激着了，当即反唇相讥：“那你和季泽缘是什么关系？你等了她这么多年，她给你什么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响个不停，章林恩抱着纸箱定在了原地。

花笺九红着眼看她，继续道：“啊，其实现在你可以试试了，毕竟现在你是那个有地位的人，说不定季泽缘也能和李子若一样呢，你这么多年的心愿不就了了？”

与被极端情绪操控的人争辩没有任何意义，章林恩给了花笺九一个冷漠的眼神，而后便抱着纸箱开门离开了。

对于花笺九的口不择言，章林恩没有特别生气，只是花笺九这番无心之言引得她脑中的丝线滑向了一处她从未设想过的深渊。

季泽缘变化如此之大，章林恩混乱之余，欢喜自然占多数，所以她也没有很细地去思考季泽缘转变的原因。

但是花笺九的话就如同点燃引线的第一把星火，这点星火将所有的线都点燃，连成了一串，刹那间便在章林恩的脑中呈现了燎原之势。

如果缜密地思忖，季泽缘转变的时间节点在事发当日，很难不让人联想她变化之大与身份转换之间的因果。

章林恩将纸箱倒入垃圾桶，走出垃圾站遇上同样抱着筐子来扔垃圾的赵琰。

赵琰才入职不久，但她要扔的东西数量却远超章林恩的，章林恩立即察觉出异样，伸手拦住了她。

“这是什么？”章林恩冷然道。

赵琰满眼愠色，她一气之下将一整个竹编筐重重掷在了地上。

章林恩垂眸一看，筐中满满的都是分类有序的文件夹，文件袋，上面都整整齐齐地在边角贴着签名贴，写着花笺九的名字。

“和你有关系吗？”赵琰的脸侧有一处十分明显的青紫，显然是被人打的。

章林恩道：“这是花笺九的东西，她让你处理的吗？”

赵琰不耐烦地掀起低垂眼皮，道：“是，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章林恩没有挪步，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道：“既然是垃圾，怎么处理都一样，我带走了。”

赵琰怒目圆瞪，她冷哼一声，用略带嘲弄的眼神看着章林恩：“你现在是季夏的继承人了，所以很拽是吗？啊，不对啊，你不是自己放弃了继承权吗？你不会忘了吧？”

说着赵琰还动手动脚起来，她抬手直指章林恩的肩头，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右肩：“你现在连秘书都不是了，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兴许也是心虚，虽然赵琰咄咄逼人，一副誓死不休的模样，但她也只是无能狂怒，叫嚣完便转身走了。

章林恩将被扔在地上的筐子捡了起来，她走到品牌策划部的门口没有进去，而是等有人经过时将东西交给了她，并嘱咐了一声给花笺九后的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