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九微笑着特意加重了“A大高材生”五个字的读音, 赵琰脸色稍缓, 一脸暗爽地看向章林恩。

但章林恩已经埋头继续工作,完全没有留意到来自一个骄傲的大学生的炫耀之情。

赵琰不屑地哼道:“所以我做什么岗位?”

章林恩头也不抬地说:“实习生岗位。”

花笺九无助地闭上了眼,心想:你俩就不能唠完了再叫我过来吗?

作为董事长的关系户,这样的安排显然不符合赵琰的预期,她怏怏不乐地嚷嚷道:“我是董事长送来的人,你就给我安排个实习生岗位?”

章林恩这才抬起头, 漆黑的瞳眸在赵琰脸上扫了扫,没有只言片语,仅仅眉梢一挑,嘴角一弯, 便将“鄙视”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花笺九心内默默吐槽:章林恩这张脸比嘴刻薄。

赵琰像是嘴里被塞了苦芥末,五官皱成一团, 她支支吾吾地想要回嘴, 但又笨嘴拙舌地吐不出一个字儿。

驻足一旁的花笺九忍俊不禁, “噗嗤”笑出了声,但随即她便收起了笑脸,因为章林恩正微眯着眼幽幽地凝睇着她。

……

由于季泽缘暂且不在公司,赵琰只能先听从了章林恩的安排。

花笺九将赵琰带去部门办公室,路上走过有许多同事同她打招呼或是嬉闹玩笑。

赵琰无声观察着,直到到了部门办公室门前,忽而开口道:“你人缘很好嘛。”

花笺九一哂:“这我不敢说。”

两人一齐推门而入,办公室的员工们如自动靶标般纷纷抬头望了过来。

“我感觉自己像是水缸里的观赏鱼,他们的眼光让我很不舒服。”赵琰低声对花笺九道。

花笺九心内暗自称赞这个比喻很生动,刚入职时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绕过几个小弯,二人来到了一个空余的工位,李子若的新工位就在旁边,经过李子若身旁时花笺九悄然从身后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花笺九指着远处的磨砂玻璃隔间道:“我的个人办公室在那里,但我大部分时间会在公共区域办公,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季总,我不可能只做一名实习生。”赵琰嫌恶地看着空余的办公座。

花笺九礼貌一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

华顿医院的精神专科诊室内,季泽缘条理清晰地叙述着自己所知道的有限信息。

听完所有的主治医师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抱歉,季总,我很想解答您的问题,可是不管是多么顶尖的医生,在不清楚病情、没有病人情况下都不可能完成诊断的。”

季泽缘眸光一暗,思忖片刻道:“我之后会将病人带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主治医师一哂,宽慰道:“季总不必太过担忧,我从您所说的情况虽不能给出准确的诊断,但大体看来这位病人并没有病入膏肓,日常的生活还可以正常进行,我这边建议您如果实在担心,可以多带她出去走走。”

“好的,我明白了医生。”季泽缘语气沉重地将对话结束了。

华顿医院地处郊区,不似三院门前全是小摊、电动车,来这的人大多是资产身价上千万的名媛大亨。

季泽缘走出门诊大厅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还向她点头致意了,但她没有认出这是谁,也许是曾经在生意上有过合作的人。

炎夏永昼,鲜绿的枇杷树叶受阳光的滋补格外光亮,医院内的景观绿植生机勃勃,让人赏心悦目。

季泽缘看着蓬勃生长的草木忽而想到:小恩最近好像很喜欢绿植。

坐在行驶中的车上,一闪而过了一个拿着红气球奔跑的女孩,季泽缘又忽而想到:小恩昨天说想去游乐场。

这些事情亲姐妹也可以做。

季泽缘想着想着,倏然觉得很想哭,但她又认为自己不配哭。

生病的是小恩啊,小恩比她难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