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地,她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忽而卧室内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季泽缘一惊,猛地起身冲向卧室,推门的一瞬间一地的玻璃碴和满手是血的章林恩映入了她的眼帘。
“小恩,这是怎么回事?”季泽缘着急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势,章林恩抬眸看见她,却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季泽缘愣了一下,但她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态度更为强硬地拉过了章林恩受伤的那只手,章林恩这次没有躲开,而是失神地任由季泽缘为她剔除嵌在手背上的玻璃残渣。
“你这个疯子,我早就说过了,你就是个疯子,你就是个神经病!”章浅歇斯力竭地嘶吼着,章林恩默默地将手机音量调小,以免季泽缘听到章浅的吼叫。
“怎么了?”季泽缘声音很柔地询问道。
章林恩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听着电话那头章浅的责骂。
“你毁了自己还不够,你还想毁了我,毁了我和小缘的关系吗?”章浅近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
章林恩抿唇淡笑着看着季泽缘,道:“抱歉,刚刚关窗时太用力了。”
“你以为你是季夏的千金你就了不起了是吗?可你看看现在坐在季夏CEO位子上的人是我女儿!我女儿!”
季泽缘满眼心疼担忧,道:“我去拿医药箱。”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卧室,在季泽缘出去的缝隙里,章林恩回话给了章浅。
“你是说小缘她知道我正在吃药的事情是吗?”
“装什么傻?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根本没有第三人知道!你是想要告诉小缘让她怪我,让她以后不再理我是不是?你真的太恶毒了!你不让我与她相认……”
章林恩挂断了电话,没再听章浅继续毫无逻辑地咆哮,她很清楚这个“第三人”是谁。
季泽缘拎着药箱进门,章林恩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要不还是叫医生来吧。”季泽缘拧眉道,她和章林恩一同坐在床边,细心地用酒精为她的伤口消毒。
“疼吗?”季泽缘每涂一下就问一句,章林恩手指微颤,但没喊一句疼,只是淡然笑着,回道:“不疼。”
就好像她真的不疼一样。
鲜血从破口处汩汩流出,季泽缘忙拿出纱布要为章林恩包扎。
“现在这样包扎起来,纱布会黏在伤口上的。”章林恩道。
季泽缘手上一顿,无措地抬头看着章林恩,瞬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还记得高中体育课的时候,你的手被栅栏上铁片划破,我是怎么帮你止血的吗?”章林恩轻声说着,将手抬到了季泽缘的胸前。
鲜血从参差不齐的伤口处流淌,分支成几条细长的血线最后于掌根汇聚成一点滴落,季泽缘怔愣着看了看章林恩,接着她便如被巫神蛊惑般低下了头,为章林恩吮去了手上的鲜血。
柔软的唇瓣贴在脆弱的伤口上,轻柔地剐蹭而过,季泽缘轻舔了一下那斑驳的伤痕,口水沾到破口一阵刺痛,可章林恩却在刺痛传达时笑了。
“噗哈哈哈……”章林恩笑得很放肆,很快活“你是高中生吗?这也信?”
季泽缘看着她笑得如此开心,终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也笑了。
“你忽悠我,还笑成这样。”季泽缘笑道。
章林恩抽回了手,翻出了医药箱里的止血喷雾,在季泽缘眼前晃了晃:“因为你以前都不听健康课,所以连止血喷雾都不认识。”
说罢她便向自己的伤口处喷了一剂,血果真不再流了。
季泽缘淡笑着没有反驳,她的唇上还沾有章林恩的血迹,这让她的唇色显得十分鲜艳。
“小缘。”章林恩的语气在无形中加了一层厚度,季泽缘抬眸一滞。
“你今天忽然主动说了这么多话,是不是在担心我的……”章林恩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很难以启齿“我的抑郁症?”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