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缘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没一会儿,鸡汤也好了,章浅将汤盛出来特意放到了季泽缘的面前,很是殷勤道:“这个鸡汤很鲜的,你尝尝。”

说着便拿起汤勺要为季泽缘盛一碗,季泽缘道:“我自己来。”

章浅笑容一滞,将汤勺放下,将勺柄转到了季泽缘面前。

“小缘啊,真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吃饭,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了。”章浅偷觑着季泽缘的脸色,道。

季泽缘将半空的碗放下,正色道:“我确实很生你的气,但是也不至于不理你了。”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章浅,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小恩?她可是你的女儿。”

章浅神色一暗,小声嘀咕道:“你才是我的女儿。”

季泽缘眼波微动,但紧绷着唇没有言语。

“小缘,林恩她已经不再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了,你出国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唉,已经不复从前了。”章浅道,语气中的嫌弃大过哀婉。

季泽缘眉心一紧,问:“什么意思?”

章浅低头叹了一口气,默默片刻,将胳膊抬了起来挽起了长袖。

枯瘦的胳膊上是狰狞可怖的烫疤,犹如被地狱的炼火灼烧过一般赤红。

季泽缘瞳孔微怔,章浅将袖子放了下来,道:“这是她用开水泼烫的。”

“小缘,林恩她不是正常人,她的精神不正常,她是个神经病。”章浅道,语气十分沉重。

季泽缘心一疼,即刻反驳道:“不要这么说她!”

章浅神情颓然,她低笑道:“唉,到底我还是不如她在你那的地位。”

季泽缘强压心底的不适,问:“小恩她为什么会这样?”

章浅道:“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我怕说了你会不高兴。”

季泽缘缄默不言,俄顷她起身欲要离开,章浅忙道:“这就走了吗?”

她的步子一顿,握在门把上的手没有松开往后一看。

“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毕竟不管怎么样,你都算是我的母亲。”

章浅手按着桌面,神情疑惑,问:“是什么?”

季泽缘无所谓地笑了笑,道:“现在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话毕,季泽缘便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她心里酸酸的,总觉得似乎这样做有些对章浅有些残忍。

可季泽缘一想到章浅对章林恩的种种态度和行为,她又实在没办法原谅。

原本季泽缘到这里是想告诉章浅自己和章林恩在一起了,以及她打算下个月向章林恩求婚。

但似乎告诉章浅也得不到祝福,还是算了。

季泽缘走到楼下,上车司机问:“季总,现在回家吗?”

夜色还未深,季泽缘看着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忽而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中,她道:“不回家。”

……

“经理,你看。”柜员指了指店门的方向,经理抬起头,忙摆出职业微笑,道:“哎呦,季总您怎么来了,您的戒指下个月一定给你做好,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季泽缘道:“不,我要现货,十一号圈口的。”

经理一听,她知道季泽缘的圈口不是这个数,看着情形是要送人啊。

“好嘞,我这就把店里的货都拿出来给您看看,您先到贵宾间坐等一会儿。”经理忙不迭地奉承道。

季泽缘果决道:“不用了,你直接拿到这里让我看一眼。”

经理心想:哎呦,这么急?

“是,是。”经理连连应声,转头便叫上几名员工一起去把店里的所有库存都拿了出来。

……

银黑色迈巴赫驶到章林恩家的楼下,季泽缘手插口袋,一刻不停地摸着口袋里的金丝绒礼盒。

季泽缘一步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脚底灌了铅,但那不是因为肌肉疲劳,而是因为她心里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