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檀香在青铜香炉中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在空气中勾勒出婉转的轨迹。
老爷子已经在棋盘前坐定,黑子在他指间翻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北临关上房门,皮鞋踩在波斯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在老爷子对面落座,修长的手指从棋盒中取出一枚白子。
"先手。"老爷子落下黑子,在棋盘右上角落定。
慕北临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先为老爷子斟了一杯普洱。
琥珀色的茶汤在紫砂杯中荡漾,映着书房昏黄的灯光。
"你今年气色不错。"老爷子抿了口茶,目光却紧盯着棋盘。
慕北临落下一子:"公司业绩好。"
棋子相碰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书房中格外清晰。
两人你来我往,棋盘上很快布下了十几枚棋子。
"清婉那孩子,"老爷子突然开口,黑子"啪"地落在天元,"你怎么看?"
慕北临眼皮都没抬,白子稳稳落下:"没感觉。"
"你们当年......"
"都过去了。"慕北临打断得干脆利落,指尖的白子毫不犹豫地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局棋下得比往年都要沉默。
他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观察孙子的表情。
慕北临的侧脸在台灯的光线下棱角分明,眉宇间的冷峻比去年更甚。
"你的过敏症......"老爷子试探着问。
慕北临执棋的手微微一顿:"已经在治疗了。"
"慕家就你一个孩子,"老爷子落子的力道重了几分,"我怕......"
慕子琛他是指望不上的了,连伤害手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三个月前慕北临受伤的事情,慕老爷子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只是不拆穿罢了。
"爷爷放心,"慕北临终于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不会绝后。"
老爷子欲言又止。
他清楚地记得七年前,慕北临难得兴奋地告诉他,发现触碰苏清婉不会过敏时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在孙子脸上看到少年人该有的神采。
两人从相识到相恋,老爷子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
如今棋盘对面这个冷峻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会为女孩弹钢琴的年轻人判若两人。
"你和清婉真的不可能了?"老爷子不死心地问。
慕北临没有立即回答。
他凝视着棋盘,突然落下一子:"将军。"
老爷子一愣,低头查看棋局,发现自己的黑龙已经被斩断首尾。
他摇头苦笑:"你这孩子,下棋也这么不留情面。"
慕北临起身整理西装袖口:"爷爷,我先走了。"
"等等,"老爷子皱眉,"往年除夕你都在老宅住下,怎么今年......"
"有事。"慕北临已经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改天再来看您。"
楼下客厅,苏清婉见他下来,连忙起身:"北临......"
慕北临径直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
黑色迈巴赫的引擎已经启动,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锐利的光束。
慕北临刚拉开车门,身后就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