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望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呼出口气:“回家。”

江望家教严,甭管你在哪儿,甭管干什么,出门和进门都得先跟父母打声招呼。这是规矩。

“江总,她好像和咱们顺路哎!”

快到江望家的时候,赵成钧又看到那辆奔驰G63,不由惊喜道。

趁岗哨检查通行证的空当,他悄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地理位置,不禁暗暗咋舌:“江总,您估摸着我再奋斗多少年能在这儿买一套房子?”

江望抬头,递给他一记颇有深意的眼神。

赵成钧秒懂,立马改口:“把我卖了买得起吗?”江望没说话。

赵成钧咬牙:“把十个我卖了买得起吗?”

江望挑了下眉,仍是没有说话。

赵成钧牙都咬碎了,问:“把十个我拆开卖,买买得起吗?”

他说着将车子停在一扇广亮大门前,江望下车前淡声回答了他六个字:“贩卖器官违法。”

赵成钧深受打击,欲哭无泪,只觉人生奋斗路漫漫。

后来他才明白,压根不是钱的事儿,能住在这里边的那是什么人?那都是贵人!真正的通天人物,有钱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

许归忆回去路上路过父亲家,车子停都没停,直奔庭西山方向开去。

位于四九城郊区的庭西山是个闹中取静,依山傍水的好地界儿,21世纪初政府在这里组织兴建了一片别墅区,里面不到一百户人家,专门用来拨给一定级别的干部晚年卸任“归隐”,对外只称是“干部楼”。

庭西山入口安保非常严格,出入车辆必须停在山下等待岗哨的人检查,虽说这里的值班卫士都认识许归忆,但是规矩不能坏,许归忆还是落下车窗,老老实实向哨兵出示自己的证件,逐一核对确认后才予以放行。

许归忆到的时候许褚渊正在院子里忙活他的菜园子,许爷爷正式退下来后便在此颐养天年,院子里种了些菜,每到收获季节,老两口忙不过来,还得请警卫员一起帮忙采摘。

老爷子这几年一直深居简出,甚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最近一次相关媒体公开报道还是在某领导人的治丧名单上。

许归忆拖长音大声叫着:“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呦,仙女儿终于舍得下凡回来看看我们了?”许褚渊将铁锹靠在门口,上面还沾着新鲜泥土。

“爷爷!瞧您说的,我可是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朝您这奔呢!”许归忆扶着他进屋,顺手从果盘里抓了一小把车厘子。

许褚渊瞪她,“摸过来就吃,洗手了吗?”

许归忆嘴里嘟囔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就你歪理多!”许褚渊嘴上嗔怪,眼里却是笑着的。

瞧她爱吃,许褚渊喊保姆再去多洗一些车厘子过来。

“慢点吃,昨天早上刚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厨房里还有三箱,爱吃的话走的时候都给你带上。”

许归忆抽了张纸巾擦嘴:“都给我,您和奶奶不吃啊?”

“我们年纪大了,肠胃不好,吃不了这玩意儿。”许褚渊说:“昨儿中午你大伯他们过来的时候尝了几个,觉着不错,临走的时候想搬几箱回去,都搬上车了,你奶奶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让,硬是让你大伯又从后备箱搬下来了,说这些得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吃。”

许归忆说:“完了,这下大伯二伯得记恨我了。”

“不管他们,想吃自己买去,”许褚渊轻哼:“打秋风打到他老子身上,反了他们了。”

许归忆哈哈大笑。

祖孙俩在客厅里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身着绿色军服,肩上挂着肩章,不自觉给人一种威严的架势。

这派头,不像是休息,倒像是从会上匆匆赶过来的。

见到来人,许归忆先是愣了下,而后“腾”地站起身,一改平日随性惫懒的样子,对着男人恭恭敬敬的:“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