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忆目光已经转了回来,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回程路上李远从后视镜里看了后排一眼,不由自主冲他们露出暧昧的笑。

李远本意是促狭一下他俩,没想到两位当事人都表现得相当坦然,仿佛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热吻的不是他们两个一样。

对江望和许归忆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看似意料之外,实则情理之中。

他们都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纪了。

深知关系跨越雷池,是彼此默许纵容的结果。

没有人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就困惑自己的角色定位,主动问对方:“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当然,也没有人再提及那个吻。

那之后江望和许归忆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神情、态度、情绪、语气都和往常一样。

他们在冰岛玩了两天,打卡了气势磅礴的黄金瀑布,探索了冰岛冬日限定蓝冰世界,还去参观了电影《白日梦想家》的取景地斯蒂基斯霍尔米。

一切都很和谐,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归忆接了个电话,那之后她一直兴致缺缺。

江望眼睁睁看着她注视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没来由的沉默。

江望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一通电话便让她极力伪装的平静产生了裂痕。

但他知道许归忆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那通电话,又或许是更早的时间节点。

从黑沙滩回到民宿时已快凌晨一点,江望转过楼梯口准备上楼的前一刻,缄默半天的许归忆忽然拽住了他衣角。

他回过身子,语气实在谈不上温柔:“有事?”

许归忆手指紧紧地拽着他衣角,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仍是盯着他不吱声。

江望看着这样的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僵持片刻,他终于还是放缓语气循循善诱:“时一,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许归忆点点头,喉咙有些艰涩,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我要离开了。”

江望闻言似乎并不意外,问她:“什么时候?”

许归忆:“明天。”

这么快江望颔首,问:“需要送你吗?”

许归忆摇头,语气轻缓:“我明天一早的飞机,有车来接,你不用特意起来送我。”

原来机票都买好了,江望顿了下,继续点头:“早点休息,晚安。”语气是轻描淡写的。

她没说去哪儿,他便也没有深问一句。

许归忆慢慢松开他衣角,抬头盯他三秒,见他始终没有再张口的意思,许归忆没来由的烦闷。

有什么好烦的?

不纠缠,不打扰,不正是她所希望的么?

她实在没理由不开心。

于是她也回他:“晚安,再见。”

这话听着可太像赌气了,许归忆心里堵得慌,她转过身去打算离开,快走几步,正要扭动门把手时,背后传来一阵格外清晰的脚步声。

许归忆停下手上动作,耳听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心跳声如擂鼓在耳边嗡嗡作响。

男人从她背后倾身过来按住她搭在门把上的手不放,鼻息都洒在她颈侧:“生我气了?”

他嗓音撩人极了,许归忆咬着嘴唇不言语,江望胳膊没松劲儿,直接握着她手把人身子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许归忆背倚着门,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除了晚安和再见,时小姐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么?”

许归忆垂眸低声问他:“你想听什么?”

“都行。”江望借着窗户透进来微弱光线看着许归忆的脸:“我想听你说。”

江望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听她说什么,又或者只是想再听听她的声音,仅此而已。

许归忆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认真道:“我要说的,应该不是你想听的。”

“时一,”他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很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