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想,那你就快走吧!!!
申公豹磕绊一瞬,继续说:“那……师傅,进来……看看……你的伤。”
敖丙唇齿微张,想要拒绝,却还没想好要如何措辞。
“吱呀”一声,申公豹推门而入,敖丙的心脏“咚咚咚”提到了嗓子眼。
申公豹踏入屋内,就见敖丙俯卧在床上,脊背上三道鞭痕触目惊心,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罚重了。
虽说戒鞭惩罚不能运功抵抗,可常人根本忍受不了,都会在挨了一鞭后悄悄运功。
只要不太过分,行刑的弟子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和同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公事结私仇。
哪儿曾想,自己的徒儿是个实心眼,倔脾气,居然硬生生抗下三鞭。
气归气,可这倔样真是和自己如出一辙。
申公豹注视着鞭伤,问:“上过药了?”
自己给自己上药,还要精准地涂在伤痕处很有难度。
敖丙几乎不曾说过谎话,也不会说谎,只得硬着头皮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在申公豹并没有多想,见敖丙并无大碍,迈腿转身离开。
敖丙松了一口气,抓紧铺盖的手指刚卸力,就见申公豹又转过身,问:“你是……发热了?”
敖丙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了。
他和哪吒只隔着薄薄一床丝被,甚至能透过薄被感受到哪吒炽热的体温。
能挨他这么近的,除了敖光就只有哪吒了。
在申公豹推门而入的一刹,哪吒果断翻身跃上床榻,钻进被子中藏了起来。
“没,没有。”敖丙语音微颤。
申公豹以为他是身体不适才会如此,说:“我吩咐人……来看看。”
敖丙颔首,说:“多谢师傅。”
眼下送走师傅才是首要的,其他人来也要一会儿功夫,这个空档让哪吒快走。
申公豹轻叹一声,出了门。
听见脚步声渐远,直至完全消失,敖丙扯下棉被,忍着疼一脚将哪吒踹下床。
哪吒摔在地上滚一圈,一手撑地,跪蹲而立。
再看敖丙,活像一个羞臊生气的小媳妇,虚弱凌厉的眼神扫向哪吒。
哪吒乍然被踹飞,本有些生气,看到敖丙的表情,本就不多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很好笑。
人也看了,药也涂了,哪吒心满意足,指着小几上的黄杨木盒,说:“记得打开看看!”
说完,闪身跃出房门,临走前还贴心地将门合拢。
敖丙侧目看向小几,伸手拿过黄杨木盒,想了想还是打开了。
雕花精致的黄杨木盒里放着数块杏仁酥,已经长出了灰黑色的霉斑和白色的绒毛。
说什么诚心悔过,就是用发霉的杏仁酥来悔过的?!
是想毒死谁呢?
是盼着谁串稀呢!
当真是屡教不改!
敖丙表情有一丝狰狞,重重将盒盖扣上,咬牙道:“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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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矶远远瞧见哪吒像个得了冰糖葫芦的小孩,似下一刻就要蹦跶起来。
知道定是二人和解了,忙招手唤他,“咋样了?”
哪吒哈哈一笑,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石矶又问:“你的东西敖丙收下了?”
哪吒沾沾自喜道:“当然!那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
石矶知道,黄杨木盒里放着的哪吒从陈塘关带来的杏仁酥。
刚刚开始过午不食那会儿,哪吒饿得想啃树皮,都没打过杏仁酥的主意。
因为是殷十娘亲手做的杏仁酥,不仅是思乡的念想,还是殷十娘的慈母之心。
石矶没有父母,当时听哪吒说母亲给他做了儿时最喜欢的点心,内心十分羡慕。
本想尝一块,哪吒硬是不肯给,只给她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