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餐刀抵住的人,看着他把握十足的神情。

泉客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外婆和谭诚都死了。

谭诚顺利地瞒过了所有人......唯独告诉了自已。

泉客咽下混杂着鲜血的口水,被咬破的舌尖时不时传来疼痛。

痛觉的刺激让他清醒不少,理智回笼后,缓慢卸掉力气,任由餐刀摔在地上。

泉客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已的座位,再次变回最起初的模样,像是受到威胁的刺猬将自已蜷缩起来。

一双深色的眸子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盯着窗外绵密的云雾出神。

他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联系,这也意味着他没有把柄。

除了牙齿里那枚追踪器,闻人无恙再也无法威胁他了。

他甚至可以在此刻就杀了闻人无恙,同归于尽。

但他不能,谭诚不能白死!

他不能白死!

泉客闭上眼,泪水落下,顺着脸颊滑落。

一滴又一滴,将他的悲痛全部带走。

闻人无恙暂且什么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他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放松闻人无恙的警惕,想办法拆除牙齿中的追踪器,顺着谭诚为他谋划的道路走下去。

“闻人无恙。”

突兀的喊声让闻人无恙睁开眼,摸着脖子上缠绕一圈的纱布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嗯?”

泉客同样地坐起身,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卑不亢,继续道:“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闻人无恙点头,“算数。”

说完,他思索片刻,嘴角勾起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爱人之间需要对彼此真诚,珍珠,我不想逼你。”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的泉客,语气温和,“我希望你对我也是真心的,我会重新追求你......我们会结婚,还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那枚追踪器就像是横在他们感情之间的定时炸弹,对他们的关系不利,闻人无恙当然无法容忍这种不利的存在。

他会拆除泉客牙齿里的追踪器,以此减少泉客的抵触和戒备。

如此一来,困在泉客身上的锁链就少了一道。

所以......闻人无恙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他已经差人将谭诚羁押在挪威,关在他名下的房产,犹如囚犯一样看守着。

只要有谭诚在,泉客就不会忤逆自已......

因这十足的把握,闻人无恙勾起嘴角,接下来的数个小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在抵达Z港那刻,他的微笑总算有所收敛。

飞机稳稳落地后,他从躺椅上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出口。

泉客跟在身后,这才注意到,闻人无恙竟然没有坐轮椅!

明明一个多月前,自已从港口离开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堪一击,虚弱到无法行走,每天靠着止疼药和安眠药入睡。

怎么才两个月不到,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步伐稳健,脸色红润?

“闻人无恙!”泉客的视线落在他那过于茂密的黑发上,心中的疑问一闪而过,“最近有化疗吗?”

感受到他的视线。

闻人无恙自然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他转过身,状似随意地摸了摸自已的头发,解释道:“假发。”

化疗会掉发,所以他戴的假发。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泉客勉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离开了机场。

司机早早就等在了机场外面,见到家主那刻,立即迎了上来,双手递来一个纸袋。

“先生,这是您要的衣服。”

闻人无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弯腰的司机,对泉客示意道:“给你准备的衣服,去车上换。”

那是套白色的西装礼服,外套上绣着蓝色的暗纹。

Z港的九月份格外炎热。

闻人无恙为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