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猛地揪住他弟的领子,左右开弓,大张大合,果断又干脆地给他弟来了个“脸部按摩”。
三巴掌下去,钟湛湛的脸彻底肿了起来,跟个猪头似的嗷嗷痛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尖叫,“我要上香、告诉爸妈,你打我脸、欺负我!啊啊!”
“傻逼。”
他的样子又惨又滑稽,脸上挂满泪痕、鼻涕提溜的老长,眼瞅着就要滴在钟湛手上。
钟湛嫌弃地皱眉,将他甩到一边后,又补了两脚。
不过这次,他松了些力气,不至于给人伤上加伤,直接殒命当场。
弟弟脑子再不正常,总归是亲的,真能打死不成?
……
一旁的泉客看了全程。
在这场闹剧结束后,他嘴角勾起。
低落的心情难得好了一些,转过身在钟湛湛肩上干净的地方轻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听到教授的安慰,钟湛湛顿时觉得脸不疼了,心也舒坦了......
他扬起笑容,转过头去看泉客。
鼻青脸肿的样子映入眼中,泉客盯着那两长串鼻涕,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洗洗脸吧,有点脏。”
钟湛湛愣住了,双眼呆滞地看向前方。
咔嚓咔嚓
耳边是心碎的声音。
自已为闻人教授出头、找他哥报仇,到头来却惨遭嫌弃。
“教授!”钟湛湛眼角划过泪水,流过他高高肿起的脸颊,咸涩的泪水蛰的脸疼,他哭着,又委屈又生气,“我......我......”
我了半天,却没办法狠下心对闻人教授说一句狠话。
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钟湛湛的情绪彻底失控。一时间又想起了他哥说过的那些话,关于教授跟闻人无恙某些不可言说的关系……以及教授跟那条大尾巴鱼的那种关系。
一切的一切犹如冬日寒霜,全部落在他心头,让他弱小的心灵备受打击。
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地垂头捧着海水拍在脸上,重重地搓了几下后回头看向泉客,问道:“不脏了吧?”
“不脏了。”
“呜啊啊啊!”
不、脏、了
三个字,再次将钟湛湛的心击打的粉碎。
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会让人蒙蔽双眼教授嫌他脏,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不是情人,他们没有爱情,教授对于他是最陌生的情谊。
他会嫌弃自已,会厌烦自已......他的心根本不在自已这里。
短短三秒,钟湛湛脑子里却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沉痛的悲壮的事实让钟湛湛再也憋不住了,转身趴在船沿,痛苦地哀嚎起来。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等到快艇靠近轮渡,他被他哥扛麻袋似的扛上船......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像那决堤的洪水,永远没有尽头。
钟湛把他扛回房间,扔到地上。
待换下自已身上湿漉漉的潜水服后,才转身丢给他两袋冰块,“自已敷,消肿!”
然后,不论钟湛湛乐不乐意,给房间上了锁后,转身就回到甲板。
甲板上乌泱泱站满了人,无一例外地都围着那黑漆漆的金属笼子。
笼子宽两米,长五米,是个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像个棺材似的躺在甲板上。
钟湛从一个又一个端着枪的大汉之间穿过,最终停到笼子旁边。
他低头,俯视着黑色笼子里那条人鱼透蓝色的大尾巴在阳光下像是宝石一样,又闪又亮;锋利的尾鳍被铁链紧紧锁着,禁锢在笼子上。
毫无疑问地,这条被麻醉了的人鱼,短时间内无法清醒。
他身上没有任何威胁,至少昏迷的时间内没有。
可守在一旁的船员一个比一个紧张,手中的枪早就上膛,装满了麻醉弹,枪口纹丝不动地对准笼子里的人鱼。
钟湛端详了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