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莱茵存了许久。

他在人类的商店偷来的，在下水道捡来的，从那千年前的沉船朽木之中搜寻的......各式各样的，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悉数装进这个首饰箱，成为人鱼首领最珍贵的宝藏。

在人类世界中无趣的廉价物件是他眼中稀有的“宝藏”。

如今，莱茵将自已的宝藏交给泉客，只希望他不要哭泣，“我会对你好。”

这样的承诺听到泉客耳中，他只觉得好笑、恶心。

“你喜欢的，我不喜欢。”泉客推开乌木箱，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那推在箱子上的动作，毫不犹豫。

乌木箱里的物件散了一地。

莱茵一声不吭地拾起，红着眼转身离开。他抱住箱子浮出海面，盘着尾巴坐在了礁石上。

白日里的鱼尾礁，太阳高挂在空中，灿烂的阳光照在礁石上，不少人鱼都停留在海面，翻着肚皮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或者是聆听海风。

以及藏在海风之中，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响。

起初是嗡嗡的转动响声，在燃气轮机的启动程序推进后，巨大的、吵闹的轰鸣声出现。

如同爆炸一般，如同海啸翻起巨浪似的，总之，那绝对不是一种美妙的响动。

钟湛湛站在甲板上，远离发动机舱的位置......燃气轮机的轰鸣，在海风的裹杂下消散，传到他耳中时只剩下极其微弱的响动。

“湛湛。”钟湛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见到夏栀了吗？”

钟湛湛嗯了一声，“见过了，她就在船上。”

今天早晨，在闻人无恙的引荐下，他与夏教授约定，在挪威朗伊尔城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两人面对面坐了许久，钟湛湛最先耐不住性子，急切地想要知道闻人教授的下落。

“闻人叔叔说你有办法知道教授的位置，真的吗？”

年纪轻，没城府。

这是夏栀对于钟湛湛的第一印象。

她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干脆果断道：“是，闻人教授身上有科研局的定位芯片，那芯片的信号无法屏蔽。”

对于他的话，钟湛湛半信半疑。

从白鲸号启航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个名叫夏栀的科研员好像有事情瞒着所有人。

她对人鱼过于了解，许多研究报告中未曾提到的内容，她都十分清楚。

对于此，夏栀这般解释，“我丈夫生前是科研局的局长，科研局曾捕捉了一条人鱼做实验......关于人鱼的所有，都是他告诉我的。”

“是吗？”

钟湛湛记得，当年，那条被科研局捕捉的雌性人鱼，不待上岸就撕破笼子逃走。因此，那项关于人鱼的实验从未开始。

钟湛湛心中的疑惑更甚，却并未主动揭穿她。

当务之急是找到闻人教授......

只要夏栀能提供线索，她是谁、她为何说谎，这一切都与自已无关。

喝完咖啡后，两人坐车去了港口，与闻人无恙派来的雇佣兵会面，清算完人数、武器后，众人一起登上轮船。

在夏栀手中显示器的指引下，朝着北方航行。

坐上船不久，钟湛就打来了电话。

钟湛湛拿着电话走上甲板。

他哥的声音中带着喘息，也不知道是刚从哪个人的床上下来。这会好像在抽烟，低沉的嗓音从电话中传来，“已经上船了？”

“嗯。”

“离开港口了？”

“是。”说完，钟湛湛愣了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哥......你来了？！”

“臭小子，调头，回港口接我。”

说完，钟湛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弟弟的电话后，钟湛给地球另一侧的闻人无恙发去消息，“登船了，你放心，人鱼和你儿子，一起给你带回来。”

“儿子”两个字被他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