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客没有听清，又重重踹了他一脚，“再说一遍。”

“你找不到的！”江峤提高音量，吼了出来，“没有我你永远找不到那颗心脏。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杀了我，杀了我，自会有那条人鱼跟我一起陪葬。”

他的嘴角挂着血。

大概是被自己踢出了内伤，吼过后，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不忘挑衅，“所以啊……泉客你不能拿我怎样，咳咳，咳，没有心脏，莱茵和海洋迟早会完蛋。没有我，你就得不到心脏。”

“拿你怎样？”

泉客在床边坐下，再也顾不上理智。双腿幻化成鱼尾，将最锋利的尾鳍对准他的喉咙。

就在要割下的瞬间，尾鳍却换了个位置，果断地挪到他手掌旁，将两根手指整齐削掉。

纤长的手指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卷着一层灰尘落到泉客脚边。

伴随着江峤痛苦的尖叫，泉客再次抬起尾鳍，这次则贯穿他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

“鲛人没有人鱼那样强的愈合能力。”泉客盯着自己的指尖，细细欣赏起来，“但我知道，鲛人的承受度在哪，我可以不杀你，一点点折磨你，首到你开口。”

他受过伤：刀、枪、电击……多么严重的伤都受过。

他知道鲛人能承受到什么程度，更知道如何折磨一个鲛人，让他们痛不欲生却又不能轻易死去。

比起死亡，无止境的痛楚才最磨人。

果不其然，江峤的脸色白了一些，似乎是气到了。开始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后，笑道：

“晚了，他们己经出发了。”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侧头看向窗外，盯着那缕狭窄的阳光，还是笑。

“你没发现吗？船停了。”

窗外，海浪在小幅度翻涌，舰艇却己抛锚，稳稳地停在海面中央。

距离舰艇不远处，一道宽阔的裂缝横在海上，好似被斧子劈下的痕迹。

裂缝中红色海水翻腾上涌，恐怖又诡异。

即便如此，却仍有一艘艘数不清的快艇、潜艇，朝着那里驶去。

无一例外的，这些载具上坐满了人；不难猜测的，他们必定无人生还。

领头的陆之行，曾是海军上校，犯错后被降职为少校，负责此次行动。

行动名称天堑。

Chapter152:行动开始

所谓天堑行动，就是将海洋之心埋入岩浆之中，把那劳什子裂缝給它堵上。

说起来简单，真正要落到实处却是处处阻碍。

十月份的北冰洋，海水本该凝结成冰，却碍于裂缝中上涌的红色液体，水温陡增，沸腾着传来热气。

随着裂缝的靠近，这热气愈发蒸人。

单是热气也就罢了。

偏偏这被死水污染的海拥有强大的腐蚀力，才一会儿功夫，舰艇的表面漆层尽数脱落，露出丑陋的铁色，显得破旧不堪。

巨大的舰艇在距离裂缝千米的位置停下。

沉重的铁锚抛下。

伴随着最后一阵晃动，船身逐渐稳定。

陆之行站在船头，开始正式行动前的最后一次讲话。

“一百年前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人类文明受到严重摧残。我们费力重建的家园，又在几十年前肆虐的海啸下受到重创！”

陆之行沙哑的声音与海风一同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人类文明没有再次承受危机的能力。如果各位看过报纸，应该比我清楚……就在几天前，M国批出的移民区再次被海水淹没，死伤惨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再次提高几分，“人类的生存空间严重不足，贫瘠会生事端……想必你们也不希望因为争夺土地，产生第西次世界大战吧？”

没人说话，甲板上尽是沉默。

陆之行的话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深潭，除了激起一圈涟漪再无其他影响。

他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