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舱门打开后,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比起C市,Z港的天气要更加炎热,走在机场的沥青路面,阳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像是个巨大的蒸笼,顷刻间,梁帧额头就多了些汗珠。

他擦了擦汗,或许是因为紧张,脚步有些慌乱。

在即将离开机场的前一刻,他突然顿住,喊了泉客一声。

听到有人喊自已的名字,泉客习惯性转身,因为免费坐了趟飞机还喝了杯咖啡,他看向梁帧的眼神还算温和,“有事?”

外面天气太热,他毕竟只是条温带鱼......重点是鱼,没有鱼喜欢过于干燥的环境。即便他是鲛人,即便他长着条腿,也没有例外。

泉客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手指向不远处树下的那片阴影。

“去那里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梁帧的目光与一个陌生男人相撞,那是个帅气有风度的中年男子。

鬓角泛白,戴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大夏天还穿着一身西装,优雅得体地静立在树下。

在看到泉客那刻,他悠闲地合上手中的报纸,抬脚朝前迈去。

眼瞅着他就要走到泉客面前,梁帧立即上前,警惕地挡在泉客身前,遮住那人端详的视线。

“梁帧。”泉客拍在他的肩上,示意他放松,“我们认识。”

他并不是撒谎,这个中年男子他的确认识……这人是闻人仄川曾经的手下,好像叫什么道阿明,闻人仄川总会喊他阿明。

阿明大学毕业就跟在闻人仄川身边,按照闻人仄川的说法,他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阿明很有本事的。”闻人仄川在他成年后,叫他进入公司,亲自教导,几番暗示要放权给他,让他继承闻人家族的产业。

如若只是继承产业,泉客怎么可能不愿意?

只是……在继承前,闻人仄川另有要求,他托着泉客的下巴,亲昵又危险的动作中暗含威胁。

“珍珠啊,你毕竟不是闻人家族的血脉。把家族交给一个外人,没有人会信服的……”闻人仄川顿了顿,在他畏缩的目光中笑道,“还有一种形式的继承,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

甚至不用他开口,泉客就能从那载着爱意的目光中明白他的意思。

继承人,除了孩子还有妻子。

正如闻人仄川自已所言,“他没有太长时间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人生在世,对于觊觎的珍宝,哪怕短暂拥有……也能得到片刻幸福。

……

回忆起这些,泉客眯着眼,眼神危险地看向来人。

他推开梁帧,直面阿明的视线,“你没有死啊。”

他的语气满是恶意,似乎有些可惜,感慨道:“啧,闻人无恙可真没本事,追杀你那么久……竟让你活到现在。”

他被闻人仄川逼迫着给出具体期限。十八年的亲情被闻人仄川亲手砸碎,泉客被迫面对那变质的亲情。

他不愿意……打心底无法接受。

他也曾质问,也曾小心翼翼地乞求。可惜,闻人仄川已经多次明确地告诉他,不行,他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他的抗拒难过,落在闻人仄川眼中就像笑话。

胳膊拗不过大腿,他是闻人仄川娇惯出来的一朵花。只要主人活着,他就永远不会自由。

那段时间,为了让泉客想明白,闻人仄川给他办了休学。随时将他带在身边,若不是泉客以死相逼,他甚至打算直接搬进泉客的卧室。

泉客试着逃跑,却每回都被闻人仄川派人抓回去。

负责抓他的那个,正是眼前这个叫道阿明的家伙。

甚至在自已配合闻人无恙杀死仄川时,还差点因为道阿明出了差错。

因着这层关系,对于道阿明此人,泉客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的厌恶挂在脸上,冷嗖嗖地瞅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你可真有勇气,还敢回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