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换衣间的某个隔间，他嗅了嗅空气，满是独属于泉客的气息。

莱茵循着泉客的味道撕开那个铁柜子，找到了一套潮湿的衣服。

他眨眨眼，锐利的目光盯着这身衣服。

“泉客的。”

莱茵抱住衣服，他找到了泉客穿过的衣服，却找不到衣服的主人。

泉客的气息在这个拍卖行消失……他不见了。

莱茵不可否认，他突然有些害怕、担心，以及一种在海洋之心丢失时都未曾有过的恐惧。

海洋之心丢失，他更多的是愤怒和担心，从未有过这种，全身密密麻麻像是虫子啃噬般的疼痛。

这种痛绵密又无力，连同呼吸都沉重地，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艰难。

“泉客……”

人鱼不能上岸太久，他无法一直留在拍卖行。

莱茵抱住那身西装，还未转身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首领。】耳边传来夏栀的呼唤。

他警惕地转身，只见：夏栀手中提溜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那男人的头发不如他的好看。

这是莱茵的第一想法，他在男人的头发上看了许久后，视线终于挪到这个人的脸上。

长发男人的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挂着温和的笑容。不待自已开口，就顶着巨大的压力，主动问道：“你是那条鲛人的朋友吗？是来救他的？”

这人说话时有一种奇怪的腔调，一声不够平，四声下不去。

听到耳中滑稽又好笑。

若是平日，莱茵一定会轻蔑地笑出声，可此时他笑不出来。

配偶都不见了，谁能笑的出来？

“他叫泉客。”莱茵强调道，“带我去找他。”

被夏栀抓住的男人摇头，好似有些为难，“不行……”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莱茵就逼近过去，一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举到半空，明晃晃地威胁道：“再说一遍？”

男人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在窒息下憋的青紫，他还是不慌，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辩解道：“我……我认……认识泉客。”

在听到自已配偶的名字后，莱茵将人放下，神情不再那么狰狞。

骤然落地的男人弯着腰，大口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断断续续道：“他被关在地下金库，我没有钥匙，进不去。”

他缓了缓，平稳呼吸后，抬头看向莱茵，“你们要是想救他，趁着明天晚上的拍卖会。尽早来，八点之前把他带走……”

他刻意强调着八点之前，就好像过了八点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一般。

莱茵狐疑地看着他，半晌后朝夏栀挥手，【他没说谎，放他走。】

长发男子身上有泉客的气息，这说明他与泉客曾有过接触。

只是他身上的气息被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压制了下去。

因此，很难察觉。

再看他身上穿着的和泉客一模一样的工服，莱茵确定，这人是泉客的同事，且他与泉客的关系应当不错。

看着长发男子离去的背影，莱茵再次皱起眉。

泉客被关在地下室，为什么？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身份？

一边怀揣着疑问，一边焦急不安，莱茵在换衣间徘徊了许久，直到身上的鳞片因为干涩张开，他才离开拍卖行，就近潜入深海，安静地等待天亮。

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完全升起。

C市的某个酒店。

保持多年早起习惯的钟湛五点多钟就从床上爬起，跑到楼下的健身房，哼哧哼哧地健身两个钟头。

两个钟头后，趁着喝水的空档打开手机。

本想问一问自已那老友，能不能搞来聚宝行的邀请函。

却不想在打开手机的一瞬间，自动弹出来一条消息。

点进去是聚宝行的最新网页巨大的海报上，还是那颗海洋之心的照片，唯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