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一看。”

泉客指着他胸前到伤口，声音中带着自已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关切。

莱茵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他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发现眼前的人类有任何恶意。

他混沌的大脑极速运转，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没有任何关于这个人类的记忆，或者说他没有任何关于过往的记忆。

心脏承载他的记忆，承载大海的记忆，给予他控制大海的能力。

失去了心脏的他，同样失去了海洋。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眼前的人类却又让他无比熟悉。

“你想看什么？”

莱茵松开他的手腕，然后抬起下巴，似乎不屑，又像是不好意思，故意错开与泉客纠缠在一起的视线。

“进来吧。”

泉客愣了一下。

进来？进哪里？

不待他反应过来，莱茵再次抓住他的手腕，不耐烦地引他去触碰自已的伤口。

不止是触碰

他竟然直接将自已的手伸进伤口之中。从那整齐的切口探入胸腔，温暖的血肉一瞬间包裹住他的手掌。

泉客再次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徒手去摸别人的胸腔内部。

“你不疼吗？”

莱茵摇头，果真像没有痛感一般，带着他的手在自已心脏的位置抚摸。

“这里应该有一颗心，可它不见了。”说完，他的眼神再次锐利起来，凌厉的目光盯着泉客，抬手指着一旁的尸体，“我问了每个人，没人知道心脏在哪里，我只好杀了他们……你呢？”

你知道吗？你想死吗？

“莱茵。”泉客喘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异样，皱起眉来。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海洋之心没了，莱茵却还活着，他有意识，但意识不清。他貌似没了记忆，不记得自已，只会重复地询问自已的心脏在哪里？

泉客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人鱼。

至少是活着的，可状态很不稳定。

看着他一会蓝一会红的双眸，泉客咽了下口水，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曾经失去鳞片的位置幻痛起来。

他咳了一声，决定欺骗这条鱼，“我知道你的心脏在哪。”

“哪里。”

人鱼握住他的手腕，从自已的胸腔中抽出。看了眼他掌心的鲜血，觉得十分碍眼。

“你去洗手。”

他突然推着泉客走到水池旁，将这只沾满自已鲜血的手放在水龙头下。

直到水流将血迹冲干净，他才感觉好受一些。

还是白白的好，红色的血不适合沾在这个人类的皮肤上。

泉客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继续坑骗这条人鱼，“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莱茵没有理会，拖着粗重的尾巴认真思考起来。

趁着他思考，泉客终于抽出时间打量他的身体。

只七八个小时不见，这条鱼被砍掉到尾鳍和舌头已经长出，身体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愈合。

人鱼的自愈速度是快是强……可尚且没有到达这么离谱的程度。

上一次他割掉人鱼的舌头后，一周左右的时间才长了出来。

所以……泉客推测，失去心脏的人鱼貌似陷入了某种防御机制。伤口瞬间愈合，记忆全部丧失，理智在崩塌的边缘，像是颗定时炸弹随便一点刺激都会爆炸。

此时的人鱼喜欢杀戮，脾气大又随心所欲。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自已不知道心脏的归处，这条鱼会立即杀了自已。

“莱茵……”

泉客刚张开口，话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首领。”一条红尾巴的人鱼从楼梯上游荡下来。

那是夏栀，她的尾鳍上满是鲜血，让本就耀眼的颜色更加鲜艳。

她貌似也失去了记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