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出发了。”钟湛走过去,在他背上踢了一下,指着表道,“时间到了。”

钟湛湛冷哼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起身回了房间。

片刻后,他穿戴整齐,挎着两把冲锋跟着钟湛离开了小区。

一时间,属于钟家两兄弟的房子,只有泉客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像是昏迷般沉睡过去。

他睡的太沉,已经不是一句“受伤的人贪睡”可以解释的了。

若他细心,就会发现,钟湛递来的那个毛巾……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钟湛说,那是种,甚至不用接触口鼻,从毛孔就能渗入,对人体无害,但能使人短时间内陷入昏迷。

“至少三四个小时吧。”

前往科研局的路上,钟湛坐在副驾驶,一面擦拭着自已的爱枪,一面对开车的弟弟解释道:“闻人无恙打来电话,嫌弃你哥没本事,海洋之心的事,他要另请高明……妈的,老子岂能白费力气?”

这颗海洋之心,他要定了。

他甚至已经找好了买家。

钟湛冷着脸,侧头望向天空。

凌晨四点左右,太阳已经有了露头的预兆。日出东方,从海平面升起,将沿路的海岸线照的金光闪闪。

那宽阔的,包罗万象的大海,漂亮是漂亮,危险也是危险。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载着钟家两兄弟,经过跨海大桥,重新抵达那座海岛之上。

昨天夜里,科研局闯入三个匪徒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园区。

科研局局长感到颜面尽失。

一大早就将所有科研员叫了过来,在三楼某个房间,围坐一圈开起了早会。

数十名特战队队员在队长的带领下守在附近,担当起了科研局的保卫工作。

遵从上级安排,在关于人鱼到各项实验结束前,他们要一直守在这里。

梁帧摘了头盔,此刻正靠在墙上,指尖夹着根香烟。

他把科研局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大部分监视器被人损坏,只有个别幸存的监视器拍到了三名匪徒的身影。

三名匪徒,一个戴着面罩包的严严实实,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另一个个子矮了一些,一米七左右,长的跟个学生似的。

还有一个,个子不低,长得不错。黑色头发,稍长的部分被他拿皮筋绑了起来,在后脑勺形成一个短小的马尾。

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晃的人心痒。

只是一眼,梁帧就认出了那人。闻人家族的,好像是叫闻人泉客,是闻人无恙亲口承认的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常出现在公众面前,无论报纸还是新闻都不敢刊登他的照片。

要不是梁帧曾参加过他的生日宴,也不会认得出这人来。

那是泉客十八岁生日宴。

闻人家族曾经的家主为这个叫泉客的漂亮孩子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会。

梁帧站在一楼,仰头看着那从楼梯上走下的,王子一般的人……沉寂许久的心在那刻怦怦地跳个不停。

他就见过闻人泉客一面,却把他那张脸深深印在了心底。

这一印就是十九年。

梁帧今年已经三十九岁,却因为那久久难忘的一眼,之后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提不起兴趣也好,他本来就不打算成婚的。婚姻的目的是幸福,如果不幸福,对他和他的伴侣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十九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为了淡忘那所谓的一见钟情,他刻意回避关于闻人家族的一切消息。

原以为自已早就忘却,谁知道只是看了几眼监控,又他妈的想起来。

梁帧由衷唾弃自已……妥妥的神经病,一句话都没说过,只看人家一眼就念念不忘了。

想到这里,他咬在烟嘴上,狠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还未散去,就听闻一声枪响。

不止是枪响,还有不知道谁扔过来的闪光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