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花板上被打开的通风口，梁帧冷着脸瞪向那胖局长，“四个入口？”

“这……这谁知道他们会走通风口啊？”局长怯懦地缩了缩脑袋，在他凶狠的目光中转过身，掩面咳了几声，“算了，没有抓到匪徒，我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器械和人鱼都没丢，只是死了几个巡逻的，不碍事。”

人命在他口中变得不值一提。

他语气甚至有些轻蔑，心中感慨道：反正那些巡逻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员，死了就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吧。

这也是钟湛经常对钟湛湛说的话。

管道内部，钟湛湛询问他哥，“那些人，你怎么处理的。”

钟湛湛扯下面罩，道：“杀了。”

“你把他们全都杀了。”钟湛湛跟在他身后，一面匍匐前几天行，一面不赞成道，“打晕就行了嘛，杀人做什么，他们也是无辜的。”

“立场不同，就不无辜。”钟湛恨铁不成钢，“我不能被人看到脸，他们看到了，就是该死。”

雇佣兵接私活可以，给集团惹麻烦不行。

钟湛湛不再说话，沉默着跟在他哥身后，一路向前爬去，直到出了管道，离开科研局的地界。

Chapter69:跳车离开

从通风管道爬出来后，泉客原本打算离开。

江峤却先一步拿枪抵住他的脑袋，逼他停下脚步。

“去哪里？”他站在泉客身侧，已经上膛的枪抵住泉客的太阳穴，“泉客哥哥，你总是这样，说话不算数。”

他的眼神暗含失落，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无辜又可怜地望着自已。

一天之内两次被人拿枪抵住脑袋，都敌不过此时这个混血佬站在面前，温柔又眷恋地喊自已“泉客哥哥”带来的冲击大。

江峤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喊自已哥哥？

自已和他认识？

泉客愣了一瞬，整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仿佛有什么记忆深处的东西被人打开。他一直回避的某段记忆......恍惚地、断断续续地在眼前闪现。

像是泡沫一般转瞬即逝。

“你......”泉客压下这异样的情绪，神情严肃起来，“我们以前认识？”

“你忘了？”

泉客脸上的疑惑不像是假装出来的，难道说，他真的失去了拍卖场的那段记忆。

江峤收起枪，又是怀疑又是心酸。

自已当作珍宝藏于脑海，支撑自已多年的片刻温暖，当事人却一点都不曾记得。

他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是苦笑，一会儿是沉痛。

看得泉客不解又烦躁。

尤其是江峤看自已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负心汉。

“我......”他顿了顿，解释道，“被闻人仄川收养之前发生的事，有很多都记不清了。”

为此，他还去看过心理医生。

医生说：“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是心理防御机制的自我保护。你的大脑在刻意忘记一些对你来说痛苦的、恐惧的事情。”

这种遗忘是选择性的。

所以他忘了一些，却没忘掉所有。

他记得父母是如何被人做成刺身，一点点刮掉鳞片，割取最鲜嫩的肉，装进白色塑料筐中，按斤卖给顾客。

鲜血流了一地，填满屠宰场的泥坑后溢出，像是一条小河，流到年幼的泉客身下。

那段沉痛的记忆一直压在他的心底，像是条蟒蛇，将他紧紧缠绕在其中，无法呼吸。

以至于他害怕吃肉，甚至于见到红色都会不由自主地恐惧、颤抖。

医生说这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治疗。

闻人仄川没有允许他住院接受治疗，反而带着他去杀了屠宰场的所有员工。

“小珍珠，承认害怕是软弱的行为，只有变强才是正确的选择。你想做人类还是鲛人，你想做强者还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