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如果不是自已来得及时,莱茵那条傻鱼就死了。

想到这里,泉客的脸黑了下来。

可看着钟湛湛痛哭流涕的可怜样又狠不下心把人给杀了,只好冷着脸低声呵斥,“别哭了。”

“教授。”

见他没骂自已,钟湛湛立即小跑过来,贴在他身旁指着人鱼胸前的伤口。

“我刚把刀插上去,还没划开呢,你就来了。”钟湛湛解释道,说着说着神情还有些骄傲。

莫名其妙地讲起自已是如何克服幽闭恐惧症,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拿刀准备给人鱼开膛破肚。

他越讲越兴奋,躺在鱼缸的人鱼越听越愤怒。

“啊!”

看着与自已配偶并排站在一起的钟湛湛,莱茵脸上浮现怒气,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可惜实验室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还来自他那闪着幽光的尾巴。

认真交谈的泉客和钟湛湛,根本就注意不到他气红的双眼和那频繁扇动的犹如蝴蝶翅翼般的鳞片。

直到他剧烈挣扎起来,扯动手腕处的锁链,碰撞间发出响声,才成功引起了泉客的注意。

泉客停止与钟湛湛的交谈,视线重新挪回莱茵身上。在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手腕时,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人鱼伤口愈合的速度再快,也耐不住一直受伤。

锁链内部粗糙,未经打磨的边缘锋利,随着人鱼一次次挣扎不停地磨过皮肤。由一圈浮于表面的伤痕,变成深陷皮肉的伤疤。

泉客看在眼中,呼吸凝滞一瞬。

他沉默转身,抢过钟湛湛手中的匕首,俯身去割锁链。

特意为人鱼这种强悍生物准备的锁链,坚硬又具有韧性,怎么可能是一把匕首就能轻松撼动的?

尝试几次过后,匕首的刀刃受到损坏,与锁链接触的部分出现缺口。

泉客皱眉扔开匕首,神情不耐,极其烦躁。

偏偏这条鱼还不老实。

即便被锁住手腕,即便伤痕累累......还是不懈努力,执着于去牵泉客的手。

他的食指弯曲,勾住泉客的指尖轻轻晃动。

逐渐地,他开始不满于指尖的触碰。两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么,使坏地用力一勾。

没有提防的泉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拉扯的踉跄,差点一头栽进鱼缸,砸在莱茵身上。

多亏了钟湛湛及时出手,抓住教授的胳膊将人提溜起来。

泉客扶着鱼缸,借力站直身体后,抬手在莱茵脸颊象征性拍了两下,“别闹了。”

他在思考怎么把这条鱼救出去,这条鱼却用手指搅动水波,玩了起来。

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说他傻。

泉客退了两步,打算敲晕钟湛湛,用自已的尾鳍去割锁链。

就在他抬起手,即将打在钟湛湛头上时,自已的头却被人抵住。

不用回头,泉客就知道后脑勺抵的是什么东西?

在无数次尝试逃跑时,他都是这样被闻人仄川用枪抵住脑袋,然后戴上手铐,押解犯人一般抓了回去。

黑漆漆的枪口抵在后脑勺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跟吃了火药一样,身后的那人对着钟湛湛吼道:

“要你有屁用,一天天的,什么事都做不好!让你挖个心脏都挖不明白,还把老子的匕首搞成那样!有你这样的弟弟,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钟湛戴着面罩,一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沉闷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

钟湛湛沉默着低头,有些难过,不是因为他哥的怒骂,而是因为......他早便看到了他哥出现在教授身后,却没有及时提醒。

“教授......”钟湛湛心虚地开口,刚要道歉就被他哥打断。

钟湛的枪往前怼了怼,极具侮辱意味地在泉客后脑勺上敲了两下,“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王八犊子!”

“王八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