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悟真道人心里门儿清。

傅璋见识浅薄,品行有差,担任丞相已是太后存了私心,怎么还叫他做帝师?

萧千策跟着一个不合格的帝师,最后被教成千古罪人都有可能,肯定连累太后!

说到底,悟真道人为代表的梁家男人,宠爱的一直都是太后!

“傅璋的德行、学识、见识,确实难以承担帝师之责。”梁幼仪没有掩饰,说道,“傅璋不行!”

凤阙听着梁幼仪的话,眉眼里都含了笑。

明明知道她是顺着老狐狸的话,却还是高兴。

梁老夫人的脸色一黑到底,她对悟真道人不敢,对梁幼仪倒是不客气,道:“仪儿对先帝赐婚不满?”

“我只是实事求是,不想耽误皇帝陛下,连累太后。”梁幼仪抬头看看自己的祖母,打心底里不屑。

太后之所以又狠又刚愎自用,大约就是从梁老夫人这里继承的。

若非整个定国公府全力保着,太后哪里配坐朝堂?

说话间,梁勃也来到了悟真道人的院子。

和凤阙打了招呼,梁勃严肃地说:“王爷的身子骨弱,河水冰冷刺骨,定然吃不消。仪儿救了王爷,这是缘分。”

“是,王府一辈子都会感激郡主的大恩。”老太妃听他一进来,就如此摆功,愣了一下。

“拨州一带发生严重雪灾,房屋倒塌,牲畜死伤无数。可连年天灾,国库里根本没有粮食,太后娘娘心急如焚哪!”

梁幼仪眼皮直跳,脸色也不由得难看下来。

梁老夫人携恩求报,逼凤阙把帝师之位让给傅璋。

祖父携恩求报,竟然向凤阙要粮食资助太后。

多大的脸!

她快速看了一眼悟真道人,又对上凤阙,头微微摇了一下。

凤阙眨了两下眼,他懂她的意思。

老太妃接梁勃的话,说道:“这些年,王府田产无人照管,产出少了些,既然老公爷开口,那王府便把庄子上积攒的几仓窖粮食,全部献给太后娘娘应急。”

梁幼仪手指蜷起来。

眼下,一仓窖存粮,大的有两万石,小的一万石。

也就是说,大仓窖粮食二百四十万斤,小仓窖也有一百二十万斤。

老太妃给出王府积攒的所有粮食,那就不是小数目。

救人的是她,凭什么报恩报在她最不喜欢的人身上?

凤阙看到她眼底因为焦急,浮动着几分水意。

他错开眼,对老太妃说:“祖母,您有所不知,九月里,庄子的仓窖进了水,粮食发了芽,这种粮食怎么能献给太后娘娘?因为怕祖母担忧,故而叮嘱下人不准向您禀报,如今,粮食有多少可用,回头我还要查一查。”

老太妃大吃一惊,抱歉地对悟真道人说:“老祖宗,真对不住,我这些年不管事,还真不太清楚。”

悟真道人翘了翘胡子,爽朗地说:“天灾不断,地里收成差,各家都一样。国公府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都拿不出两仓窖粮食。”

梁勃看凤阙婉拒,脸色难看下来。

报恩?就耍嘴上功夫?

悟真道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挥手对梁老夫人和梁勃等人说:“我许久没见过齐王,想和他说说话,你们不必陪着,都出去吧!”

梁勃站起来,给悟真道人行了礼,说道:“道人有任何吩咐,只管叫安远告诉儿子。”

悟真道人又使劲挥手,叫安远把他们都请出去。

老太妃也起身告辞,悟真道人说:“仪儿,你送送太妃,回头,还过来陪我说话。”

梁幼仪送老太妃出归乘院门。

老太妃再次抓住梁幼仪的手,和蔼地说:“郡主与妄之同年,他多年不在京城,以后少不得大家守望相助,还望郡主多多提点他。”

“不敢当。”梁幼仪行礼。

送走老太妃,梁幼仪又回了悟真道人的归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