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日,夏青樾按照双方约定,把两千石细粮送到梁幼仪的庄子。

芳苓亲自验粮,确实是细粮。

芳苓收好粮食,去了荣宝斋。

芳苓见了沈鱼,问道:“墨香令都给学子们了吗?”

“昨天夜里一共发放两千一百张。”

“郡主专门叫我告诉你,不要计较得失,要多准备精品书籍、笔墨纸砚,二十六日,务必保质保量,万不可出现断货的情况。”

沈鱼说荣宝斋有自己的刻印技术,精品书籍供应,没问题。

一边说着,一边把两箱现银、一匣子银票、房契递给芳苓,还有最后一个季度的账簿。

芳苓翻了翻,发现相府欠账已经平了。

沈鱼道:“腊月十三,傅璋的侍卫送来了五个铺子的地契,本来他还要拿田产抵押,郡主说过不要附近的田产,我就向他要了粮食。”

铺子,他都要求去牙行过了手,因为有东城铺子洗钱的案子,沈鱼可不敢随便收相府的实物。

傅璋给了他三道提粮文书,去庐州、寿州、鄂州,找官府各提取一万五千石粮食。

沈鱼说:“我恐夜长梦多,拿到文书,要求他盖了私章,便叫人立即去当地提粮。”

他拿到文书的当天,一刻都没停,就按照梁幼仪的吩咐,发信号、派人去了江南,分别去这三处把四万五千石粮食提出来。

找了船舶,全部运往淮南黄州,梁幼仪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

那里,也是叠锦、芳苓、沈鱼与梁幼仪一起长大的地方,那仓库,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

前天,傅璋又叫人送来了一万两银票,相府与荣宝斋的账算是彻底平了。

沈鱼讽刺地说:“你知道他给的提粮理由是什么吗?是赈灾!”

两人都苦笑。

大陈是真的腐败到家了。这些粮食即便郡主不提,也要被贪官们以“赈灾”名义瓜分,根本到不了灾民口袋里。

就这样一个八面透风的丞相,太后还器重、倚重,对问题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芳苓带上账册、银票,离开荣宝斋,又去了红袖的尺素坊……

从尺素坊出来,她已经腰缠五万两银票,外加五个铺子的房契。

她把银票、房契、地契等都交给梁幼仪,为了掩人耳目,青时把马车赶到酒铺。

梁幼仪骑马去南笙居,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密室。

画楼说:“郡主,延胡索都在这里。”

梁幼仪看了看满满一大箱子,问道:“这有多少颗?”

“一万颗左右。”

她拿了一个普通的小瓷瓶,拣出来十二颗塞进小瓶子,装在袖笼里,骑马去酒铺。

青时赶马车,主仆回府。

才回到朱雀大街,便看见梁知年骑着马从外面回来。

他虽然年近五十,却依旧身躯高大健壮,黑色的披风,健硕的战马,让他看上去威风凛凛。

原本梁幼仪在马车里不想搭理他,但是他的披风掀开,胸前露出一颗脑袋来。

是桃夭!

那姑娘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看着十分单纯,大声喊道:“这马车是云裳郡主的吧?”

梁知年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偷偷带桃夭出去的,没想到在朱雀大街口遇见梁幼仪的马车。

而桃夭这孩子天生傻缺,非要钻出头来,问话还声音挺大,唯恐别人听不见。

“嗯,是云裳的马车。”他瓮声瓮气地说,“你别乱动,冬天地面硬,掉下去摔破头。”

桃夭好奇地说:“老爷,我屁股后面有个东西,硌着我了……”

她话没说完,梁知年打马快速跑了。

梁幼仪自然不会掀开帘子打招呼,梁知年这把年纪还想和小姑娘玩浪漫,她怎么能不知趣地凑上去?

等她马车进了府,便看见梁知年正和姜霜对峙。

姜霜指着桃夭说:“国公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