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一口老血吐出来。

铺子无论表面还是实际,就从来没有在云裳郡主手里停留过。

贪墨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向梁幼仪,眼神里是充满杀气的敌视。

他恨她,又佩服她,还打心底里忌惮她。

他一向自诩聪明能干智谋高,这些日子,他的谋算处处都被她算在掌心里。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这么多年他以为对她是手拿把掐,实际却是自己一直脱光衣服在她跟前舞!

梁幼仪也直直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一如既往,又多了些蔑视和挑衅。

在喧嚣的朝堂上,两人目光交缠,火花四溅。

这一刻,双方都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和好了。

即便履行了那一纸婚约,双方也是不死不休。

傅璋这一刻产生了退婚的念头,但是下一刻,他又决定,死都不退。

不结婚,也不退婚,拖死她!

梁幼仪无所谓,如果你好好退婚,还会给你留一线生机,不退,只会叫你生?不!如?死!

不多久,千杰又把牙人、甄士隐也叫来了,一切很清楚,铺子的交易也好,贪墨案也好……一切都与云裳郡主无关。

案子不复杂,苏叶已经承认给银子了,至于他怎么承认的,自然是用刑了。

太后有些疲惫地说:“既然案情清楚,无关云裳郡主,云裳郡主先回府吧。大理寺按照正常案件审理便是,不要再把人带入朝堂。”

云裳郡主给太后娘娘行礼,出宫。

百官看着那女子无畏地来,又淡然地去,神情始终冷漠。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在场的官员都生出一股子敬佩。

芳苓在门外等着她,主仆俩携手离去。

所有人都下去,贪墨案移交大理寺。

回监牢的途中,苏叶趁人不备,没有二次过堂,咬舌自尽。

郭敬伟原本痛快承认索贿受贿,是因为被逮住跑不掉,索性栽赃云裳郡主,结果脏水没泼在郡主身上,兜兜转转,又回到相爷的头上了。

他全部担下来了,说自己借了相爷的名义贪墨,银子没有给任何人,被自己赌了,吃了,喝了。

当天夜里他也自尽了。

人死案销。

此案除了判姚素衣管理不严,用人不当,挨了一顿训斥,铺子被没收,傅璋再次完美脱身。

黄德胜眼看着太后无底线偏宠傅璋,明明证据确凿的案子,又变成一个替罪羔羊背锅案,非常不甘心。

他再次翻开小本本。

第65章 朕长大,一定把定国公府全部杀光

梁知年看出来太后对黄德胜继续弹劾感到厌倦,便出言劝道:“黄大人,你适可而止吧,午时已过,陛下年幼,扛不住饿出了事,你承担得起吗?”

黄德胜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怒不可遏:“国公爷,下官必须说,再不说就要出大事了。”

“太后娘娘,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个贪墨案就是丞相大人所为。”

“西南三州冰冻天灾,刺史上的折子,都被丞相大人压住了,现在满大街越来越多的灾民、流民。”

“据逃荒过来的灾民说,赈灾粮一直不到位,送去的都是生了虫子发霉腐烂的陈粮。”

“而那个提供陈粮的,就是苏叶。”

“西南的百姓已经造反了呀,太后娘娘!”

黄德胜一口气说完,老泪纵横。

梁言栀大惊失色,问道:“西南几州都没有折子上奏吗?”

傅璋道:“刺史的正规文书并没有到京城,赈灾的官员也没有回来,一切都是黄德胜的猜想。”

这时候,文国公站出来,说道:“太后娘娘,臣也听街上百姓议论,说贼首俞成忠,纠集西南三州的灾民,已经打到施州了,且有迅速壮大之势,请太后娘娘尽快派人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