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几步,她看到裴令仪站在廊下,檐下的雨都滴落。

裴令仪撑着一把伞,眉眼静谧。

他薄唇不点而朱,仿若沾染了这春日里被雨打落的花瓣的色泽。

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冶。

“阿姊。”裴令仪穿过雨雾,朝着元韫浓走来。

最终驻足在元韫浓面前,他站在雨中,站在台阶下。

而元韫浓站在台阶上,低着头看他。

裴令仪仰起脸,望向元韫浓,“阿姊,下雨了,我想你没带伞,身边没带小鬟,便来接你。”

庭院中的几棵海棠树花瓣已开始飘落,但仍有几缕残花倔强地挂在枝头。

地上满是粉色的花瓣,宛如铺就了一层轻柔的花毯。

雨水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在灯火下犹如琉璃一般,光影斑驳,为宁静添了几分梦幻。

元韫浓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裴令仪的脸庞,最终叹息一声,走进裴令仪的伞下。

“说来接我,怎么就只带一把伞?”元韫浓问。

裴令仪顿了顿,“雨下得急,出来时也急,便忘了。”

“这也能忘?什么记性?”元韫浓轻嗤一声。

二人并肩路过许愿池。

这许愿池也是放生池,里边已经有荷叶刚刚探出水面,嫩绿的叶片小巧而鲜嫩,像一个个精巧的碧玉盘漂浮在水面。

池中鱼儿欢快游动,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引得荷叶微微晃动。

“阿姊要许个愿吗?”裴令仪问。

“你今日倒是怎么看都不像不信鬼神了。”元韫浓愈发稀奇了。

裴令仪笑了笑,“我现在要开始信了,往后也都要信了。”

“来都来了,阿姊也许一个吧。”他伸出手,递出一枚铜钱。

这倒也是,来都来了。元韫浓被说服了。

这四个字最有力了,毕竟来都来了。

于是她接过铜钱,想要许愿,但是一时心中两茫茫。

裴令仪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阿姊想不到许什么吗?”

“一时间还没想好呢。”元韫浓仔细想想,想要的太多了。

“有人说,许愿时候想不到要许什么愿的人,必然是极其幸福的人。”裴令仪道。

元韫浓斜睨他一眼,“这个有人指的是你吗?”

裴令仪笑了,“阿姊怎么这般说我?”

“好了,我现在想好了。”元韫浓终于想好了。

她在心中想,我要当皇后。

然后她把铜钱丢入了许愿池里。

元韫浓看向裴令仪,“到你了。”

裴令仪的心愿和在大雄宝殿里是一样的。

第33章 你不在乎我

昨日里淋了些雨,吹了点风,今日元韫浓便又要开始咳嗽了。

霜降在旁边唉声叹气,直说怪她没跟着元韫浓一起去。

得了病还能顺理成章不去见讨厌的人呢,还能美名其曰是怕过了病气。

元韫浓也没多在意。

惠贞长公主过来瞧了瞧,看元韫浓这又病了,尽管见怪不怪,但又唉声叹气。

她怨怪道:“也真是,可怜吾儿这样病弱,还要受累爬这山来祈福。”

“阿娘,是我自个儿体弱。”元韫浓无奈道。

“在府上好好的,出来才受的罪。”惠贞长公主却不赞同。

千错万错,怎么可能是她女儿的错?

元韫浓抱着惠贞长公主的手臂撒娇,“既然阿娘心疼我,一会的药就别喝了。”

“想都别想。”惠贞长公主论起这事那是铁面无私的,点着元韫浓的额头把人推远了,“药是必然要喝的。”

“太苦了。”元韫浓瘪着嘴道。

惠贞长公主无奈道:“都多大了?喝点药还嫌苦?”

“好了好了,顶多阿娘一会叫人下山去买点蜜渍杏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