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湖舟脸色一沉,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说罢,迈步向门口走去。

既然涉及北凉使节了,他这个三皇子说什么都得去干涉了。

“我与三皇子同去。”沈川也道。

元韫浓道:“我也去看看。”

慕水妃面露犹豫,见元韫浓起身,也跟了上去,“需得小心。”

“下边混乱,正闹起来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什么了,阿姊一会站后边点。”裴令仪道。

郑女幼见他们都走了,也忙抬脚跟上去,“诶?怎么都走了?等等我。”

一行人匆匆下楼,已是一片混乱。

服饰相貌与众人殊的北凉使节正与几个文人和官宦子弟激烈争吵,相互推搡。

杯盘碗盏散乱一地,其余宾客不是四处避让,就是在旁帮腔。

慕湖舟冷喝一声:“住手!”

众人看向这边,今日醉仙楼这大多非富即贵,有人已经认出来三皇子一行人,纷纷行礼。

“三皇子安,淑慎公主安,朝荣郡主安。”

“你就是三皇子?”为首的北凉大使满面怒容,“你们这群南人真是欺人太甚!”

“就是!我们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结与两国之好!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我看着两国交好,也全无必要,你们压根看不起我们北凉!”

他身后的几人也一连帮腔。

跟他们起争执的那几个官宦子弟和文人书生,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信口胡诌!”

“分明是你们动手在先,还开口辱骂!”

“蛮夷之地,我看你们才是不想结两国之好了呢!”

两边各执一词,慕湖舟皱眉,“此事来龙去脉为何?”

北凉使者率先开口:“我们一行人舟车劳顿,又逢佳节,好不容易歇下脚来好好吃顿饭,你们这里的人却故意撞伙计,洒了我一身饭菜,还不赔罪!”

他指向一个书生。

一个官宦子弟连忙道:“才不是这样!分明是你们的人先撞上庄铭,庄铭才会不小心撞到伙计,撒到你们大人!”

叫庄铭的那个书生脸色发白,但还是道:“三皇子,小生并非有意,可也事出有因!小生也认认真真给几位道了歉了!”

那几个官宦子弟道:“就是,别说是他们的人有错在先,就算真是庄铭之错,不也道了歉吗?”

“是他们咄咄逼人,庄铭好声好气跟他们道歉,他们居然张口就要庄铭跪下磕头道歉!”

“这分明是他们要挑事!我们不过是看不过去帮腔两句,他便说我们是占着地主身份来仗势欺人!”

简直是群情激奋。

庄铭?

元韫浓听着这名字,皱了皱眉,怎么那么耳熟?

裴令仪在她耳边低声提醒:“是国公门生。”

又跟他们元氏扯上关系了,元韫浓都要怀疑其中有旁人的手笔了。

她叹了口气,问:“既然如此,不是无心之失,就是北凉使者们起的头了。”

北凉这些人之所以不依不饶,就是为了将此事闹大。

南朝如今长久没有外部的仗好打,再加上惠帝不兴兵士操练,军事力量日渐削弱。

边疆防御吃紧,北凉趁势扩张,前些年跟南朝打完之后惨胜,但也不再是藩属国了,在那自己休养生息。

近些年来也内部养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把目光放到外头了。

接二连三抢了几个南朝的藩属国,南朝也没有反应,接下来就该更过分地来试探南朝底线了。

这回他们来,必然是要以闹事来占据上风,再态度强硬,有些不轨举动,最好与南朝官员发生冲突,给南朝的外交和秩序带来一定冲击。

只要南朝继续忍让,他们就能清楚南朝的底气,为北凉的军事行动等继续争取有利条件。

这时候,只能真把此事闹大,叫惠帝定夺,以强硬态度对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