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韫浓直接看向了慕湖舟,“湖舟表哥。”
慕湖舟明白她意思,顿了顿,站起身,“世子一人来,身边也无人伺候,看来是要主人家多费些心思了。”
江大人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这是自然。”
“父皇忧心袭爵之事已久,本宫自然要替父皇解忧才是,总不能叫旁人说是慕南皇族慢待了裴雍一脉。”慕湖舟摇了摇头。
他看向元韫浓,“我与世子不相熟,劳烦应怜表妹随我一道吧。”
有了合理的借口,元韫浓施施然起身,无视自己哥哥的视线,跟着慕湖舟走了。
裴令仪见慕湖舟和元韫浓朝自己走来,礼数上没有怠慢。
他的目光在元韫浓身上停留了一刹。
元韫浓今日一身甜白色的浮光锦曲裾,腰间系着条朱红的绸带,显得腰肢盈盈一握,弱柳扶风。
容止纤美,不胜绮罗。
那条绸带还缠着个镂花卷草纹的银香球,里头放着的应该是熏香,零陵香浓烈的芬芳快要掩盖元韫浓身上所有的药苦气息。
站在风光霁月的慕湖舟身边,仿佛甚是相配。
“阿姊的病好些了吗?”裴令仪问。
“没有大碍,不必挂怀。”元韫浓笑容温婉。
慕湖舟在旁边,众目睽睽之下,元韫浓还是装得温柔可人的。
裴令仪眸光稍黯。
慕湖舟同裴令仪寒暄了两句,都是场面话。
两个人本就不甚熟悉,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也就只是有人做得过分了,被慕湖舟看见,会出声制止。
再加上近来有元韫浓相托,慕湖舟会额外照顾裴令仪几分。
第12章 告御状
没说两句,旁边有人前来攀谈,慕湖舟就被分走了精力。
接收到慕湖舟略带歉意的眼神,元韫浓看向身边的裴令仪,“随我去踏春怎么样?”
没外人她就不装了。
“阿姊说笑了,京城之中,何来的郊外。”裴令仪道。
元韫浓道:“江府落坐这地段,原先那些达官显贵都是瞧不上的,嫌太远太偏。后来圣眷一浓,就有了别样风味。”
她朝着僻静处走,裴令仪就跟了上去。
“例如说,是京华为数不多能瞧见郊外山水色的府邸。”元韫浓指了指远方。
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美不胜收。
云雾飘忽不定,遥遥望去,恍然如仙境。
应许是天下隐士所想,此山中草庐一间,采菊东篱。
裴令仪却转头看着元韫浓,“阿姊想当个隐士吗?”
“谁要当隐士?”元韫浓轻笑一声,“我巴不得权倾朝野,唯我独尊。”
裴令仪眸色渐深,“那阿姊是更喜欢沈川,还是慕湖舟?”
元韫浓瞥了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阿姊今天用了零陵香。”他说。
元韫浓发觉裴令仪离自己靠得很近,顿了顿,“熏香罢了,我常换。”
“那今日用零陵香,是因为慕湖舟喜欢,还是因为沈川喜欢?”裴令仪问道。
元韫浓对裴令仪向来说真话:“……沈川。”
裴令仪垂着眼,“看来阿姊现在还是更喜欢沈川。”
“我想到一个法子,清都。”元韫浓皱了一下眉,但她现在有正事。
远山似近似远,可偏偏元韫浓就近在眼前。
裴令仪默了默,“什么法子?”
“让你袭爵的法子,让你从深宫里逃出来的法子。”元韫浓眼眸雪亮,盈盈一水间。
裴令仪盯着她的眼睛看。
看着她说:“只要你信我。”
“我信你。”裴令仪说。
“要怎么演戏,不必阿姊教你吧?”元韫浓笑。
裴令仪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眉,“演戏?”
元韫浓点头,在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