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慕湖舟说话很舒心,他博学多识,什么都能谈得来两句。
元韫浓跟他聊了很多。
“应怜这般年岁,却又有这样的见解,着实难得。”慕湖舟也有些惊讶。
元韫浓扬眉,“谁叫我成器呢?”
慕湖舟笑着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元韫浓是那种恬淡温婉的性子,却不想是绵里藏针。
只是柔弱又聪慧,就更容易自伤。
“慧极必伤。”慕湖舟轻叹,“本就如此,此世间女子处境多艰,这般聪明会更容易受伤的。”
元韫浓看了看慕湖舟,有些感慨。
慕湖舟怕是皇子中唯一一个能够同情女子的了,皇后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的?
“清醒的痛,总好过浑噩的麻木。”元韫浓撩开车帘。
外头的冷风夹杂片点飞雪飘进来,映照得她肤光胜雪,云发丰韵。
“冷了痛了,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是谁。”她幽幽道。
慕湖舟莫名觉得,元韫浓像是要羽化成仙般,不似此间人。
元韫浓转头对他笑:“能如此和我坦然议政之人不多,表哥算一个。”
把元韫浓送到了岐国公府门口,自有元韫浓亲哥出来迎。
元彻回满腹疑惑地看着笑得春光灿烂的三皇子和自家妹妹,“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阿兄你不懂的。”元韫浓敷衍道。
元彻回:……
因为元韫浓还在病中,惠贞长公主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嗔怪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实心眼,也不知道装病,却是真病了。
这回元韫浓可没那么实心眼了。
惠贞长公主没说上两句,元韫浓就装头疼,躲清净回房去了。
第11章 熏香
春风解冻,浮冰化作绵绵春水不绝,新叶凝水露。
长廊漏窗,花影乱。
元韫浓病初愈,就快到生辰了。
霜降正为她添妆。
小满从后头推门进来。
还没禀报来人,就被元韫浓打断了:“让我猜猜,是阿兄对不对?”
“怎么猜出来的?”元彻回迈入门槛。
“心有灵犀一点通。”元韫浓信口胡诌。
元彻回身躯挺拔,投映在窗纸上,轮廓分明,元韫浓一眼就能认出来。
元彻回没计较小妹的顽皮,笑着摇头,“今年生辰想怎么过?办在宫里,还是府里?”
“若是办在府里,能请清河世子来吗?”元韫浓问。
元彻回一顿,表情有些严肃,“为何要请他来?应怜,别跟他离太近了。”
元韫浓眨了眨眼,明知故问:“为何?我瞧他实在可怜。”
“他身份特殊,离他太近,恐怕惹来不必要的灾祸。”元彻回劝道。
他切金断玉般果决:“若是再因他惹出什么祸端,倒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了事。”
元彻回本就是武将,砍人脑袋跟砍瓜切菜一样。
那阵仗元韫浓都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哥哥这蛮劲学的谁。
家里关系跟裴令仪恶劣成这样,也得想法子缓和一下。
不然等到裴令仪当了皇帝,发落了父兄几个,她还怎么背靠大树?
单靠恩情,是最靠不住的。
而且照元彻回那么说,那她倒不如在宫里办宴呢,至少裴令仪能来。
但她最近确实不宜再搞什么大动作了,不然必然有人心中生疑。
暗自叹了口气,她说:“那便在府上吧。”
元彻回表情柔和下来,“你高兴便好,那便办得热闹些。”
“可别了,阿兄。”元韫浓道,“听说近来朝中不少人风波呢,这时候还是低调些为好。”
“近来不少言官上奏要清河世子袭爵,说他总待在宫中也不像样子,最好让他在外头当个闲散王爷,也好安抚前朝民心。”元彻回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