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韫浓明白了裴令仪想的。
果不其然,裴令仪道:“但是这辈子阿姊既然主动靠近我了,无论是为了什么,无论是不是赌我来日能为你带来什么。但这也是说明,阿姊没有想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
“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这一回我们是自幼相伴着,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一回不一样,阿姊因我真心实意笑过,真心实意难过了。”裴令仪道。
“那为什么不说呢?”元韫浓错开了和裴令仪对视的视线,“重回一世,为什么要什么都不告诉我?”
裴令仪苦笑:“因为我知道阿姊恨我,倘若阿姊知道了,或许就不会留我了呢?”
元韫浓道:“你就是那么想的。”
“事实上阿姊确实是这么做的。”裴令仪道,“所以有这一回,我绝无可能放手。”
原来如此。元韫浓合上了眼眸。
“所以阿姊尽管恨我,无论如何,我都绝无可能放手了。”裴令仪轻声道。
元韫浓则是说:“我没打算让你放手。”
裴令仪愣了愣,“阿姊?”
“分明是送给我的,既然修好了,为什么反倒是自己戴着了?”元韫浓指了指裴令仪胸前的白玉坠子。
裴令仪愣愣地摸上坠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元韫浓略微挑眉,“当了这清河王,反倒是吝啬到连条项链都要收回去了?要与我割席断交?”
意识到元韫浓的意思之后,裴令仪死水一潭的眼底会浮起细碎的光亮。
像月光碎银撒进潭水一般,裴令仪几乎是喜极而泣。
“做什么?讨回一条项链,你倒是要哭了。”元韫浓道。
裴令仪还真的掉了眼泪,泪珠滚过睫毛坠在眼角,被水光浸得发亮的眼睛像黑曜石蒙了层薄雾的,让人心生怜意。
他软声喊道:“阿姊。”
“行了。”元韫浓推了一下他靠过来的脑袋,没推动。
裴令仪蹭到元韫浓的肩膀上,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欢喜,“我很高兴,我是真的很高兴,阿姊。”
元韫浓低头应了一声,“把项链给我戴上吧。”
“好。”裴令仪尾音都是上扬的,笑意吟吟地摘下了项链。
元韫浓将头发撩到一边,裴令仪俯首细致地为她戴上了项链。
她摸着温凉的坠子,凝视着上面细微的裂痕。
注视着这些痕迹,裴令仪像是仍然会为此而难过。
他的指腹摩挲过那些裂痕,指尖与元韫浓的手指相碰,“是我的错。”
“是我前世天资愚钝,领悟不得爱恨,才叫这些裂缝越裂越深。”裴令仪轻声道。
元韫浓握住了裴令仪的指尖,“我早说过了,叫你不要自苦。”
“谢谢阿姊。”裴令仪的声音更轻了。
“谢我什么?”元韫浓扬眉。
裴令仪半拥着元韫浓,将下巴搁在元韫浓的颈肩,“谢阿姊,许我重圆之日。”
“我可没什么都应了你。”元韫浓提醒,“我还是要当皇后的。”
“好,都好。”裴令仪勾起唇角,“阿姊说的都好,我必然让阿姊回到凤仪宫。”
元韫浓“嗯”了一声,还算满意。
“我明日便好好筹划,待到国公他们回来,就可以实施计划了。”裴令仪在元韫浓耳边低语。
他的喁喁细语在元韫浓耳畔,染了些潮气。
有些痒,元韫浓耸了一下肩膀缩了回去,“怎么是明日?”
裴令仪故作可怜道:“可是夜已深了,阿姊还要赶我去做事吗?”
“人家挑灯夜战,是半点不疲惫不困倦的,你倒好了,年纪轻轻这辈懈怠懒散。”元韫浓点了点裴令仪的额头。
“这些事情明早再做,如今可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裴令仪亲昵地蹭了蹭元韫浓。
元韫浓顿时了然,明白了裴令仪的言下之意。
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