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裴令仪一切亲近的动作都十分自然,就像是曾经亲近过无数次,以至于举止无意之间就会失去分寸。
元韫浓不在意这样的失格,但却会心生警惕。
这是为什么?
裴令仪在询问她意见时会轻轻晃一晃她的手,在向她撒娇时也会晃一晃手,在安抚她时也会晃一晃手,就算是在慕湖舟面前生气吃醋了,也会晃一晃她的手。
这样的动作太像是前世了。
“阿姊一直看着我。”裴令仪觉察了元韫浓的目光,偏头看过来,笑了笑。
元韫浓嗯了一声:“我不要皇后住的那个凤仪宫。”
“我为阿姊重新建一座。”裴令仪便笑道,“金银为屋,文石为础。”
就像从前那样的,以金银叠为屋壁,上以红泥泥之。以沉檀为轩槛,以碱硅餐地面,以锦文石为柱础。
金屋藏娇。
原说元家行坐处,红粉泥壁,文柏帖柱,琉璃、沉香为饰。
要是元韫浓做了皇后,必然这些都不能差。
裴令仪凝视着元韫浓静谧的宛若琼花般的眉眼,又有片刻失神。
这算是叫他有了可以破镜重圆的机会吗?
只要瞒住元韫浓,就可以继续下去。
“这会是你盯着我看。”元韫浓说道。
裴令仪回过神,笑道:“阿姊风华绝代,我才看痴了。”
“净会信口胡诌来哄我开心。”元韫浓哼笑一声。
“阿姊这都不信我,才叫人伤心。”裴令仪摇了摇头,“我听底下人说阿姊晚膳没用多少,我叫人去近水楼台买了鲜鲫芹菜羹,一会送去。”
裴令仪在这些小地方从来用心。
元韫浓复杂地又看了一眼裴令仪,终归没说什么。
第79章 永夜无间
经过议事厅元韫浓一系列的杀鸡儆猴举措之后,短期之内也没有人胆敢再生事了,尤其是裴氏的族亲。
毕竟元韫浓太吓人,上来就是杖杀和宫刑弃市。
上上下下,但凡是见了元韫浓,全都低眉顺眼,相当恭敬。
毕竟他们也是见识过了,这位发起疯来远比裴令仪暴戾。
裴令仪也是不会管这位做什么的。
所以哪怕是元韫浓要进裴令仪书房,也没人敢怠慢,外头的小鬟立即引着元韫浓去禀报。
小鬟目不斜视,沿着长廊缓行,直至到了书房门前,垂首敛衽。
元韫浓看她似乎是很害怕裴令仪,后颈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动作都乱了分寸。
她先去叩门,下一刻门就开了。
“哐当”一声,青花瓷的茶杯碎在小鬟脚边,吓得她扑通跪了下去,“王爷饶命!”
“进孤书房,为何不报?”裴令仪冰冷的声音传来。
“奴婢知错!”小鬟连连告罪。
“你……阿姊?”裴令仪微微一怔,看到了外头的元韫浓。
他顺手反扣上书桌上的纸,连忙走了出来,“我原以为阿姊会晚些再到,可有伤着?”
“无碍。”元韫浓摇头。
她注意到裴令仪一出来,里面的裴九就像是怕她发现什么似的,合上了门。
她疑惑地又看了一眼。
下一刻裴令仪就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裴令仪笑道:“是我的错,吓坏了阿姊。”
这下元韫浓更确定书房里有什么了。
裴令仪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丫鬟,“下去。”
“是,多谢王爷,多谢郡主!”小鬟连忙告退。
元韫浓道:“你吓她做什么?”
“书房重地,以防不测,这才谨慎些。”裴令仪回答。
“这么说我也是你防的人了?”元韫浓问。
“阿姊怎么能那么讲?”裴令仪说,“阿姊是自己人。”
元韫浓指了指他身上关上的门,“那怎么防我跟防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