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苍天怜他,再许他一世,许他应怜。

听了裴令仪这番话,裴七叔一时申辩不能。

裴令仪眼底的片点暖光被阴鸷冲散,“若是叔公们教不会子侄何为忠孝仁义,要孤代劳,那就别插手。若是叔公自己也不懂忠义,是否要和子侄共苦?”

族老们都被他这副模样震住了,一时不再有反应。

元韫浓倚着主座抿了口参茶,“既然你们说为裴雍大业,好啊,那便按大雍律。强占民产,强抢民女该受什么刑?”

刑曹主事捧着律典出列,“强占民产,鞭八十,徒三千里。强抢民女,宫刑,流三千里。”

“太轻。”元韫浓用杯盖拨开浮沫,“我可是听说了,那名女子如今已经死了。”

“如此,罪当诛。”刑曹主事自然道。

他是跟随裴令仪从北州战场回来的属官,和孙鹃纨一众一样,苦裴氏族亲已久。

元韫浓抬眼轻笑,“该少的一样少不了,杖一百,宫刑弃市。”

族老们瞬间面如死灰。

亲卫已然拎起惨叫的少年往外拖,裴七叔扑上来求饶,被孙鹃纨不动声色地用靴子踩住了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