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到了目的地,元韫浓被人丢在地上。
“哟,醒了?”有人给元韫浓戴上了镣铐。
那几个北凉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其中一个人拽着镣铐把元韫浓扯过去。
“走吧,南朝的郡主大人。”他肆意地嘲笑,“没想到自己还会成为北人的阶下囚吧?放心,在换得你哥哥手里的南营军虎符之前,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元韫浓被他拽着,跟上他的脚步。
虎符?他们以为在元彻回手里吗?但实际上是在她……
元韫浓垂下眼帘,看似乖顺地跟随这个北凉人往前,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看着像是和北州相邻的北凉边境,这里是北凉驻扎的军营。
她记得听裴令仪提起过,驻守北凉边疆的,是北凉的二皇子那颜律。
元韫浓对这个那颜律很有印象,因为就是这个人跟前世的大雍打得有来有回。
裴令仪御驾亲征数回,才在将死之前杀了这个人。
到了北凉,还是在那颜律手中,那可真是龙潭虎穴了。
元韫浓暗自叹息。
那个北凉人将元韫浓丢进一个单独的营帐,帐内除了个铁架子什么都没有。
他把锁链固定在铁架上,确认元韫浓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营帐内之后,便走了出去。
元韫浓瞥见外头巡视的士兵,还有站岗看守她的卫兵。
那个北凉人嘱咐:“把人看紧了,这人可是重要人质。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跑了或是丢了,提头来见。”
“是!”那些北凉士兵应声。
元韫浓的精神这才稍稍松懈下来一些。
这一下子,病痛似乎趁虚而入,胸口一阵一阵的窒闷感煎熬无比。
元韫浓靠着铁架一点点滑下去,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这下可才是麻烦了,怎么样才能保命,又怎么样才能逃命?
手上的镣铐沉重无比,元韫浓动得稍微频繁一些,就会被磨破皮。
当晚元韫浓就病了,只是死不了,也没人发现。
一连三日,元韫浓能接触到的,只有一个来送一日三餐的哑奴。
元韫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真没吃过这种苦。
她不断地思索着有什么能破局的办法,可她现在连人都见不到。
元韫浓已经听了三天帐外一切细碎的声音,有些路过的士兵们会谈论一些琐事,这些琐事里总有些有用的讯息。
例如说他们提到前朝来和亲的那个裴雍公主,嘲笑她是个已经老了的寡妇,被北凉皇帝丢在军营里,来做和南朝交战时可有可无的人质。
例如说他们提到有几个南朝的奴隶死了,他们把尸体丢在了东南方,秃鹫和野狗和吃掉那些尸体。
于是在第四日,她在哑奴放下盘子时,突然抓住了哑奴的手腕。
哑奴愣了愣,惶恐地抬头看向元韫浓。
“你身上,有寒食散的味道。”元韫浓说道。
哑奴呆在原地。
“在这军营里,是有哪个贵人在服用寒食散吗?”元韫浓靠在铁架上,“你身上有这个味道,就说明你平时会接触到这个,不管你是负责传送,还是服侍。”
哑奴似乎是感到了恐惧,想要后退一步。
但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更加用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致使她不能后退。
她从这个美丽却病弱的女子身上,感知到了一种压迫感。
分明她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这个虚弱的女子,但是她却不敢挣脱。
哑奴连忙跪在地上,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比画着向元韫浓求饶。
元韫浓笑了一下,“别担心,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她说完,瞥了一眼帐外,那些卫兵并没有动静。
是他们掉以轻心了,但谁会对一个体弱多病,养尊处优的郡主满怀警惕呢?她甚至都被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