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鲫芹菜羹?”元韫浓愣了愣。

裴令仪道:“晚宴上阿姊没用多少,近水楼台就在金明池畔,我便叫人先去备下了。本打算回府带给阿姊的,没想到阿姊跟三皇子就在金明池游湖。”

提起这事,元韫浓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虚。

“有心了。”元韫浓握拳凑在唇边咳了一声。

裴令仪笑而不语。

“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也尽快。”元韫浓点了点头。

裴令仪颔首,“阿姊慢走。”

他目送元韫浓带着霜降和小满走远,直至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人都走远了,殿下,是不是该办正事了?”孙鹃纨看不下去裴令仪那模样。

裴令仪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见裴令仪的伤是实打实的,孙鹃纨摇着头称奇:“你为了讨朝荣郡主欢心,可真是够狠心的。”

“钱财权势,想要夺取,可以得到。”裴令仪说道,“我阿姊之爱怜之心,世间能有几人可得?她既怜我,我也应怜。”

孙鹃纨问:“要不要先叫大夫来看一下?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

裴令仪只是低头又看了一眼手掌,“这点伤算什么?”

他忽而收拢掌心,“她连绸缎都能割破我的手。”

孙鹃纨惊异地看着裴令仪。

裴令仪只身走向前,“去备车架,进宫。”

孙鹃纨见裴令仪走进灯火辉煌的暖色之中,却莫名觉得寒意更甚。

“三皇子是个好人啊,可惜了。”孙鹃纨摇头感叹。

“可惜什么?”裴九好奇地问。

“可惜爱了个不该爱的人,惹了裴清都这么个疯子。”孙鹃纨啧啧道。

裴令仪为了装可怜是真下手啊,慕湖舟跟裴令仪比起来这么正人君子,怎么能夺得芳心呢?

裴令仪又争又抢的,还疯成这样,被他喜欢的要是个正常人非得被逼疯不可。

但是元韫浓……

孙鹃纨这么想,感觉好像倒也没那么不好。

毕竟元韫浓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这俩疯得旗鼓相当。

见裴九依然一脸不明所以,孙鹃纨觉得无趣。

“跟你说了也不懂。”孙鹃纨转身就走。

裴九忙跟上,“你怎么跟裴七一个样的?不说我怎么懂?”

第49章 叛乱

裴令仪的办事效率堪称一流。

夜里还可歌可泣地给惠帝演了一场,上演了一出刚从沙场上归来的、赤胆忠心的将军遭人嫉恨,被叛军忌惮后暗杀,但死里逃生活下来的大戏。

今早就神采奕奕地跟元韫浓一块共进早餐了。

元韫浓问了他几句伤口怎么样,大夫看过没有。

他都笑着回应。

侍奉梳洗的女使都没进来,裴令仪就已经一早坐在元韫浓房中的紫檀木椅子上了。

元韫浓都怀疑他是压根没睡。

南朝上下乃至于国公府,都不是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元韫浓更不在意这些了。

只是近日以来裴令仪无声无息之中带来的压迫感,让元韫浓隐隐约约有了危机。

裴令仪怎么看也不像是之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可怜,而且他今生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喜欢慕水妃的样子。

“这么早就坐在这里等我做什么?”元韫浓从床上半撑起身子。

裴令仪上前扶了她一把,“左右无事,便先来等了。”

元韫浓对外头喊:“进来。”

霜降和小满带着数名手捧绫罗绸缎和盥洗玉器的女使低头进门。

她们行云流水般侍奉元韫浓盥洗穿衣,而后等到元韫浓坐在梳妆镜前后,绾青丝添红妆。

霜降端了茶水递过来,小满跪在一侧熄灭夜间的安神香,换上新的香。

芳香扑鼻,裴令仪垂下眼睛,“今日是玉华醒醉。”

“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