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老实,老实。”李益明背过身去,缓缓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站住!”

李益明身形一顿,背对着警卫员道:“又怎么了?我想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一坐都不行?”

“队长说了,你是个极其危险狡猾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哪个不在办公桌里藏把枪?”

“你还真是有够谨慎的。”李益明走到沙发前,瘫坐在沙发上,“办公桌里能藏什么秘密武器……”

窗外的行动队队员已经隐藏到了暗处。李益明的手微微哆嗦起来。她掰了掰自己的手,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我已经在这沙发上坐了大半天了……”

“闭嘴!”

李益明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她撇过眼睛,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的天色。在警卫员看不到的角落,一滴汗顺着后颈滑入衣襟。

又过片刻,李益明道:“这样枯坐着未免太无聊了,至少让我听一听音乐吧?”

“少耍花招!”

“放首音乐而已,又不是叫你放炮。除了被监视起来的老家伙,剩下的人差不多都被钱队长带去执行任务了,你还担心吵到谁?”

“那也不行!”

“好好好,不放就不放。”李益明摊了摊手。

时钟咔嚓咔嚓地跳动着,又过了片刻,李益明扭过头来,笑道:“钱队长的天罗地网,我看是逃不掉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与他一向不对付”

李益明眨了眨眼:“这份泼天的功劳,我让给你好不好?”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还别不信这样吧,我写一份我这些年的任务机密,算是口供,怎么样?这份东西交上去,保管你飞黄腾达。”李益明笑得像一只诱人入地狱的老狐狸,“到时,钱兆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警卫员狐疑道:“你难道想在写字时用钢笔自杀?”

“用钢笔自杀?”李益明大笑道,“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你觉得是我的笔尖快,还是你的子弹快?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口述,你一手按着枪,一手拿着笔写,怎么样?”

警卫员犹豫了。那样的动作,安全性无疑大大降低,绝不可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你要是担心我的办公桌里有什么暗器枪支,你就把我桌上的纸和笔拿到沙发这里来,我在这里写。你在旁边紧盯着,一旦看到我有用钢笔尖戳死自己的嫌疑,就开枪打断我的胳膊这总可以了吧?”

警卫员踌躇片刻,终究抵不住向上爬的诱惑,走到桌前,拿起纸和钢笔,递给了李益明。

李益明站起身,展开纸。将纸按到墙上后,拿起钢笔,开始在纸上写字。然而没写几笔,钢笔便突然不出水了。

李益明不耐烦地拿起钢笔甩了甩。一大串墨点甩了出来。

警卫员下意识向后一避

忽然,李益明眼神一厉,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按两下钢笔!

这支钢笔,竟是一支钢笔手枪!

两枚锋利的针形子弹发射出来,警卫员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轰然向下倒去。李益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对方的身体,以免其身躯倒在地上发出可疑响声。

门外警卫重重,想要冲刺出去已不可能。揽着警卫员的尸体,李益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八分来不及了。

李益明将警卫员的尸体拖到沙发上,先取下对方的配枪,再去摸对方脖颈上的脉搏。

确认此人已经完完全全死透以后,将门反锁。然后不再浪费时间,迅速闪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告诉钱兆,”李益明迅速冲着电话低声道,“接头暗号是‘干炸鹦鹉舌儿四两,西湖的陈酿二斤’。若是对方还不肯跟他走,就说‘青雀、青雀!’记住了吗?”

还不待电话那头回话,办公室门处便响起了不断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这扇门被打开只在须臾之间!

李益明遽然回眸,眼中滑过一抹决然。